《日韩第78页》

【日韩第78页】

部(bu)队的(de)生(sheng)活简单而有规律。每年的三月都(dou)要例行植(zhi)树。我们部队(dui)的驻地海拔(ba)1700多(duo)米(mi)，三月份基本上(shang)还(hai)冰冻三(san)尺(chi)，但(dan)是冰冻三尺也(ye)要种树。于是我们(men)用麦(mai)子秆(gan)烧(shao)火(huo)，烤化地(di)表的(de)冻土(tu)，再用铁锨将冰冻的土地(di)挖开，挖成一个(ge)直径40公(gong)分，深50公分的(de)树坑。今天挖(wa)好了，第二天一大早就(jiu)又冻(dong)死了，然后(hou)再(zai)烧(shao)再挖。每(mei)人每天要利(li)用业余时(shi)间挖20多个这样的(de)树坑。在寒冷的西北风(feng)中，低着(zhe)头，一个(ge)40公分的树坑(keng)就是我能见到(dao)的最直接的劳(lao)动成果，那时(shi)候心里并没有什(shi)么怨(yuan)言(yan)，但是身体明显吃不消，几乎(hu)到了极限(xian)。初中时(shi)，我得过(guo)一次阑尾脓肿(zhong)，打了两个(ge)月的吊针，算是治愈了(le)。但是在冰天雪(xue)地(di)中一折(she)腾，旧病(bing)复发。我(wo)的(de)阑尾处一阵阵揪心的剧痛，疼得我在数九寒天中竟然(ran)大汗淋(lin)漓。小时候的阑尾(wei)脓肿导致周围器官的粘连(lian)。但奇怪(guai)的(de)是，化验了三次，血相都是8000，属于正常(chang)。后(hou)来了解到(dao)，可(ke)能(neng)是因为阑(lan)尾(wei)本身没(mei)发炎。而(er)血相正常，就没有(you)请假(jia)的理(li)由(you)，就意味着(zhe)必须继续(xu)干。我(wo)咬着(zhe)牙，在寒风(feng)中坚持挖(wa)树(shu)坑(keng)，晚上(shang)冻(dong)僵(jiang)的身体(ti)蜷缩在被子(zi)里睡(shui)不着觉(jiao)，老是希望(wang)明(ming)天一早(zao)醒(xing)来就不疼了。但是，每天(tian)早晨(chen)，我(wo)都(dou)是被生生疼醒。有一天(tian)，我实在疼(teng)痛(tong)难忍，就又(you)到医院化验，血相依旧(jiu)是8000，看到化验(yan)结(jie)果(guo)，我下(xia)意识地作出一个(ge)决(jue)定(ding)：那(na)时(shi)侯的化验单不像(xiang)现在都(dou)是电(dian)脑打印，就是一(yi)个简单的手(shou)写数(shu)字。于是我拿起(qi)笔，在8000前面加了一(yi)个1，血相18000。我知道那(na)么高的血相(xiang)意味着病情严重，一定会引起大夫(fu)的重视。我实在已经疼得无计可(ke)施(shi)。主治大(da)夫显然觉得疑点重重，但(dan)还是马上将我推进了手术室(shi)，切(qie)开(kai)一(yi)看才知(zhi)道(dao)，阑尾(wei)周围的器官粘连在了一起，医生迅(xun)速(su)做手(shou)术(shu)，将阑尾切除。尽管找(zhao)到了病因并进行了(le)治(zhi)疗，但(dan)是医生对于(yu)18000的血(xue)相(xiang)化验还是觉(jiao)得十分可疑(yi)。疼痛(tong)一消除，我回过神来，马上开始害怕和后悔(hui)，篡改化验(yan)结果，欺骗医(yi)生，欺(qi)骗(pian)领导(dao)，对于一个新兵来说，后果不(bu)堪设想。疼(teng)痛时的不(bu)管(guan)不顾变成(cheng)了一种强(qiang)烈的自(zi)责。躺在(zai)病床上辗转(zhuan)反侧了好(hao)几(ji)天，终于(yu)有一天(tian)，在(zai)指导员看望(wang)我时，忍(ren)不住说(shuo)出(chu)了(le)真相。指导员马上(shang)告诉(su)了大夫，大夫几乎(hu)是暴跳如雷(lei)地质(zhi)问我：为(wei)什么这(zhe)样做？又说，知道你是一(yi)个(ge)优秀战士，为了研(yan)究那么高的血相用了好几(ji)天(tian)时间，生怕延误病情(qing)。没想到竟然是你纂改(gai)，胆子太大了(le)。接(jie)着是一通严厉批评。没有什么理直(zhi)气壮(zhuang)，我知道(dao)我错了，我老实地(di)承认了(le)一(yi)切(qie)错误，因(yin)为(wei)我不(bu)疼了，我愿意接(jie)受(shou)任(ren)何的惩罚。看来(lai)疼(teng)痛对人的意志(zhi)力真(zhen)是考验，我似(si)乎没有经受住考(kao)验。玩笑归玩笑(xiao)，军(jun1)纪却是(shi)严明的，你有(you)千(qian)万条的(de)道理，只要违纪便无理可讲(jiang)。病(bing)好后，我在(zai)全连大会上(shang)，当众接受了最严(yan)厉的(de)批(pi)评(ping)。但鉴(jian)于有(you)自首表现，又确实事(shi)出(chu)有因(yin)，并没有给我书面处分。那是1982年，我18岁，这一年(nian)我经受(shou)了人生第一次挫(cuo)折(she)。从那之后(hou)，我(wo)努力挽回面(mian)子，处处积极表(biao)现自己(ji)。或许(xu)因为有(you)了前科，我们的指导员王培芳(fang)也对我严(yan)加(jia)看管，别人(ren)的(de)小错可以原谅，我芝麻大(da)点的事只要让他(ta)发(fa)现，一定是(shi)他职权范围内最严厉的(de)惩(cheng)罚。那一段时间，我见(jian)了(le)他就像老鼠见了猫(mao)，无论怎(zen)样小心翼翼(yi)，他都能找(zhao)出理由(you)收拾我(wo)。有一天下午，我又不知因为什么挨(ai)了他一顿(dun)数(shu)落，心里挺不(bu)服气，晚上(shang)躺在床上老大不高兴。这(zhe)时，值班哨兵(bing)走过来对(dui)我说，指导(dao)员叫(jiao)你(ni)到他(ta)宿舍去一趟!大半夜的，干什(shi)么(me)呀?!难道白天还没有数落够(gou)啊？我(wo)极(ji)不情(qing)愿(yuan)地爬起(qi)来，穿戴整(zheng)齐来(lai)到指(zhi)导员(yuan)宿舍。进门一看，通(tong)讯员(yuan)明国灿、老(lao)班长陆全(quan)胜，还有指导员的爱(ai)人(ren)在屋(wu)子里(li)说话(hua)。我一进门，王指导员就招呼我坐下(xia)，那(na)口(kou)气比白天亲切很(hen)多。我还没(mei)坐稳，见炊(chui)事班长急(ji)匆匆跑过来(lai)：报(bao)告指导员(yuan)，您(nin)让煮的东西煮不烂(lan)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