磕头虫走到秦二先生(sheng)面前,说(shuo):二先生(sheng),您也算是个有学问的(de)人,您(nin)说说,我跟您(nin)上学那阵(zhen)子,不就是打了一次瞌睡吗?可您用戒尺(chi)把我的手(shou)打(da)得(de)像小蛤蟆,还(hai)给我(wo)起(qi)了一个外号,您(nin)当时是怎么(me)说的,还记(ji)得吗?回答(da)他的问题!上官盼弟大声说。秦二先生(sheng)仰起(qi)脸,翘着下巴上的山羊胡(hu)须,嘤(ying)嘤地说:年代(dai)久还,记(ji)不(bu)得了。您当然记(ji)不得了(le),可我(wo)还牢(lao)牢地记着!瞌头(tou)虫(chong)情(qing)绪(xu)渐(jian)渐激昂起来,话语也开(kai)始连(lian)贯,老爷子(zi),您当时说,‘什么张德成,我看你是磕头(tou)虫’。就这么一句话,我这辈(bei)子就成了瞌(ke)头虫(chong)了(le)。老爷(ye)们叫我瞌(ke)头虫,老娘们(men)叫我瞌头虫。连(lian)抹鼻涕(ti)的孩子也(ye)叫我(wo)磕头虫(chong)。就(jiu)因为背上(shang)了(le)这么个臭(chou)外号,我三十八(ba)岁(sui)的人了,连(lian)个老婆(po)也讨(tao)不上哇!您想(xiang)想,谁家(jia)的(de)闺(gui)女(nv)愿意(yi)嫁给(gei)个磕头虫?我(wo)惨哪,我这辈子(zi)倒霉就(jiu)倒在(zai)这个外(wai)号上……磕(ke)头(tou)虫(chong)动了(le)感(gan)情(qing),竟(jing)然鼻(bi)涕一把(ba)泪两行。那个镶(xiang)铜牙的县(xian)府干部(bu)揪住秦二先(xian)生花白的头发,使(shi)他的脸仰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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