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1》

【91】

当时我第一(yi)份固(gu)定工作(zuo)就(jiu)是(shi)早上(shang)到14楼打开水(shui)，中午到食堂(tang)买盒饭。当(dang)时(shi)全办公室的人(ren)中午吃什么(me)都是由我决定。我去(qu)的早，他们就可以吃上排骨或(huo)红(hong)烧肉一类的(de)好菜。所以中午十一点半之(zhi)前我就开始惦记这件事情。打回饭(fan)，帮他们送(song)到(dao)桌上，看着他(ta)们吃得开心，我有(you)一种满足感(gan)。其实电(dian)视(shi)人的性格很多是外(wai)向和张扬的，并没有什么等级观念，日子(zi)一长，陌生感就消失了(le)。直到今(jin)天我见到杨东(dong)升(sheng)、刘真他(ta)们(men)还常说：我给(gei)你们(men)打(da)盒饭去吧！同样，现在我接过组里年轻剧务送(song)来的盒(he)饭都(dou)不忘(wang)说一句：真不错，好吃(chi)！有时看着(zhe)他们手(shou)拎盒饭上下楼的样(yang)子，就(jiu)想起了当年的自己。我非常庆幸初到(dao)这里，就遇(yu)见了(le)这些真挚热忱的(de)人，孟欣、高立民、杨东(dong)升(sheng)、刘真(zhen)、崔亚楠(nan)、张(zhang)海潮(chao)、魏(wei)党(dang)生。直(zhi)到今天，他们都(dou)是中央台(tai)许(xu)多(duo)重(chong)要节目的扛鼎之(zhi)人。他们完全不会夸夸(kua)其谈、巧言令色，只懂埋头做事(shi)。我幸运地一(yi)进(jin)电视台，便进入环保的工作空间，在(zai)那里悟(wu)到电视台(tai)工(gong)作最重要的素质(zhi)和品质――真才实(shi)学加敬(jing)业实干。节(jie)目组(zu)开会是我最兴奋的时候(hou)，一来可以见(jian)很(hen)多人，终于可(ke)以了解大(da)家都在忙什么(me)事情。那时《东西南(nan)北中》是中央一套黄金时段的节目，每周六晚上20：10的CCTV-1播出(chu)，当(dang)时CCTV-3综(zong)艺频(pin)道(dao)还(hai)没有开(kai)播(bo)。中央一套的(de)节目在大家心(xin)目(mu)中(zhong)的地位可想而知。当时正在策划《东西南(nan)北中(zhong)》春节(jie)后的第一期节(jie)目(mu)。我在组(zu)里打了半个月的杂工(gong)，当了半(ban)个月(yue)的(de)剧务(wu)。有(you)一(yi)天高立民对(dui)我说(shuo)，我给你介绍两个领导认(ren)识一(yi)下(xia)。这两个(ge)人(ren)，一个是当时《东西南北(bei)中》的制片人(ren)孟(meng)欣，后(hou)来她创办了著名的《同一首歌》栏目，另一个是当时(shi)文艺部主(zhu)任邹友开。孟(meng)欣(xin)身(shen)材不高(gao)，打扮入(ru)时，整个(ge)人透着一种精明(ming)干练，她一边(bian)走(zou)路一(yi)边比(bi)划着和(he)旁边(bian)的(de)人说话，语速很(hen)快，有浓重的(de)东(dong)北口音(yin)，是电视台非常(chang)能干的导(dao)演。孟(meng)欣年(nian)纪长(zhang)我几岁，看人的时候(hou)会直视(shi)你的眼睛(jing)，给人一种强大的压力(li)。但是接(jie)触久(jiu)了更强烈感受到的是(shi)，她身(shen)上(shang)东北人的豪爽和仗义(yi)。孟(meng)欣是在中央电视台(tai)遇见的第一(yi)个(ge)可以决定我(wo)命运的(de)人。见(jian)面之后(hou)的(de)一天，孟欣提出(chu)要看(kan)看我(wo)的资料，我必(bi)恭必敬地把在书(shu)包(bao)中揣了半个(ge)月的录(lu)像带拿了出(chu)来，双手捧(peng)着交(jiao)给了孟(meng)欣。看录(lu)像的时候，她(ta)一(yi)句话不说，我屏(ping)住(zhu)呼(hu)吸惴(zhui)惴(zhui)不(bu)安地(di)等(deng)待，邹主任正(zheng)好经过，淡淡地(di)问(wen)了一句：这(zhe)个(ge)小(xiao)伙子是谁？我胆(dan)怯(qie)地说：主任，是我。说(shuo)话的时候完(wan)全没有(you)底气。这(zhe)是(shi)我第一次因为业务(wu)被人(ren)注意。这让我(wo)欣喜(xi)若(ruo)狂(kuang)，尽管依旧(jiu)是无所(suo)事事的一天(tian)，但(dan)他(ta)们(men)说的每一句话却都深深地印在我(wo)脑(nao)海(hai)里面。人(ren)是(shi)很(hen)怪的(de)，遇到自(zi)己重视(shi)的事(shi)情，记忆力、意(yi)志力都(dou)非常好。那是一段没有什么私心杂(za)念的日子(zi)，电视会带给(gei)我(wo)怎样的(de)生(sheng)活上的变(bian)化，想都(dou)没想过(guo)。想(xiang)成(cheng)功的心(xin)情(qing)是强(qiang)烈的，但(dan)什(shi)么是成(cheng)功呢？当中央电视台的主持人吗？来北京吗？懵懵(meng)懂懂!孟欣在(zai)下班的(de)时候，忽然(ran)问了我一句话：朱(zhu)军，你住哪儿？我照实说了。孟欣几乎是瞬间(jian)做出了一个决定，对(dui)崔亚楠说：亚楠(nan)呀(ya)，朱军住的太远了，搬(ban)来和你住吧。亚楠二话没(mei)说(shuo)，痛痛(tong)快(kuai)快地答应了。孟欣走了，崔(cui)亚楠(nan)就(jiu)和我商量搬(ban)家(jia)的(de)事(shi)情。亚楠是(shi)内蒙人，长得(de)人高马大，性格看(kan)得出来非(fei)常爽(shuang)快。崔亚楠现在是文艺中心的著名导演(yan)，综艺(yi)频道（CCTV-3）的频道形象宣传片(pian)几乎都是他的(de)手(shou)笔。你现在随意打(da)开电视(shi)调到中央(yang)三套，每个节目结束(shu)后，都会(hui)播放崔亚楠的宣传作品(pin)。当时(shi)，他是《东西南北(bei)中(zhong)》的一名普通导演，就住(zhu)在剧(ju)组驻地(di)宾馆的一个(ge)房(fang)间(jian)里(li)。由于(yu)电视台的(de)办公室非常狭(xia)小，节(jie)目组都会在附(fu)近(jin)的宾馆(guan)或写字(zi)楼租(zu)个(ge)剧组驻地(di)，晚上(shang)还可以给无(wu)家可归的外地同事当宿(xiu)舍(she)。我的到来(lai)侵占了亚楠的(de)单间(jian)，但(dan)是(shi)看得(de)出来(lai)他(ta)从心里接(jie)纳(na)了(le)我(wo)这(zhe)个来(lai)自西(xi)北兰(lan)州(zhou)的青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