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1夜》

【91夜】

乐云(yun)鹤(he)和那人(ren)回(hui)到家(jia)里，起(qi)居都在一(yi)块。那人(ren)每(mei)隔十几天(tian)才吃一顿(dun)饭，而每次(ci)的食量都非常大。一天，他又要告辞(ci)离去，乐云鹤又(you)极力挽(wan)留。正好天阴要下雨，雷声隆隆。乐(le)云鹤说：云彩里(li)不知是什么么(me)样子(zi)？雷(lei)又(you)是什(shi)么(me)东西？只有(you)到天上去(qu)看一看，这个疑问才(cai)能(neng)解开。那人(ren)笑笑说：你想到云里(li)游览(lan)一下吗？过了一会儿，乐(le)云鹤(he)感到(dao)很(hen)疲倦，就伏在床(chuang)上打盹(dun)。醒了以后，觉得身子(zi)飘飘(piao)摇摇的，不像在床上；睁眼一看，原来是(shi)在(zai)云气之中，周身都像是一团团棉(mian)絮(xu)。他惊讶(ya)地站起来，感到好像(xiang)晕船一样。用脚一踩，绵软无质(zhi)。仰望满(man)天(tian)星斗，就(jiu)在眼前。他怀(huai)疑(yi)是在梦中。细(xi)看星(xing)星(xing)镶(xiang)嵌在天上，就像成(cheng)熟的(de)莲子长(zhang)在莲蓬里一(yi)样(yang)，大的像瓮，中等的像坛子，最(zui)小的(de)像钵(bo)盂。用手(shou)去(qu)摇，大的纹丝不动(dong)；小的被他摇动了(le)，似乎可(ke)以摘下来。于是摘下一颗，藏(cang)在(zai)衣袖(xiu)里(li)。拨开(kai)云层(ceng)往下(xia)看，只(zhi)见银海苍茫(mang)，地(di)上的城郭(guo)像(xiang)豆(dou)粒那(na)么大。乐云鹤吃了一惊，心想(xiang)：假如一失(shi)足跌(die)下去，我这身体还上哪里找去呢。一会儿，看见两(liang)条屈伸自如的(de)蛟(jiao)龙(long)，拉(la)着一(yi)辆(liang)张着帘幔(man)的车子来(lai)到跟前。蛟龙(long)尾巴(ba)一(yi)甩，就像响了一声赶牛鞭。车(che)上载着一些容(rong)器，每个都(dou)有几丈粗细，里面装(zhuang)满了(le)水。有(you)几十个人(ren)，用(yong)瓢舀水，向(xiang)云中泼洒。他(ta)们忽然看见乐云鹤，都很奇(qi)怪。乐云鹤(he)仔(zai)细一看，他所结识的那个壮士也(ye)在(zai)里面，壮士对众人说：这(zhe)是(shi)我(wo)的朋友。便拿(na)来一个水瓢，递给乐云鹤(he)，让(rang)他(ta)洒水。当(dang)时正(zheng)值大旱，乐(le)云鹤接过水瓢(piao)，推开云头(tou)，朝着大约是故(gu)乡的(de)方位，尽(jin)情泼(po)水(shui)。泼了一会儿，那个壮士对乐云鹤(he)说(shuo)：我本是(shi)天上的雷神，以(yi)前因为误了行(hang)雨，被贬谪到人间三年；现在上天(tian)责(ze)罚的期限(xian)已满(man)，让我们(men)从(cong)此告(gao)别吧(ba)。说完，便把(ba)驾车的万尺长绳抛到乐(le)云(yun)鹤面(mian)前，叫(jiao)他抓(zhua)住绳头(tou)坠落下去。乐云鹤认(ren)为(wei)这样太危险。雷神笑(xiao)着(zhe)说：不要紧。乐云(yun)鹤(he)按(an)雷神(shen)说的，抓住绳头向(xiang)下(xia)溜，飕飕(sou)vv的(de)，眨眼间就(jiu)到了(le)地面。一看，正好落(luo)在家乡的村子外边(bian)。那条(tiao)长(zhang)绳慢慢(man)收进云彩里(li)，看不见了(le)。当时已经久(jiu)旱不雨(yu)，十(shi)里以外(wai)的(de)地方，只下了一指深(shen)的雨，只有乐云(yun)鹤(he)的(de)村子，下得沟满渠平(pi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