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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里(li)人发起了与外乡人(ren)的战斗。先(xian)是(shi)樊三(san)大爷去跟他们说(shuo)理，礼请他(ta)们出境。外乡(xiang)人推举出(chu)的代表、就(jiu)是赠我三姐双鹧鸪的(de)、人(ren)称(cheng)鸟儿韩的捕鸟专(zhuan)家。他按着(zhe)腰间的双弹弓(gong)，据理力争，毫不退让。他说这高密(mi)东(dong)北乡(xiang)原(yuan)本是无主的(de)荒地，大家都是外乡人，你们住(zhu)得，我们(men)为什么住不得(de)？话不投机，很快便吵(chao)起来，吵到激烈(lie)时，便(bian)开始拉拉拽(zhuai)拽、推(tui)推搡(sang)搡。村(cun)里一个(ge)冒失鬼(gui)，人送外号痨(lao)病六的，从(cong)樊三大爷身(shen)后冲出(chu)来(lai)，抡起铁棍，对准鸟儿(er)韩(han)老娘的脑袋(dai)便是一棍(gun)，那(na)老婆(po)子(zi)脑浆迸(beng)流(liu)，断气身亡。鸟(niao)儿韩哀嚎(hao)一声，好像受伤的狼(lang)。他从腰里拔出弹弓，弹指间射(she)出两颗泥(ni)丸(wan)，打(da)瞎了痨病六的双眼。接下来是一场混战，外乡(xiang)人渐露(lu)败势，鸟儿(er)韩背着老(lao)娘尸(shi)首(shou)，且(qie)战且退(tui)，一直退(tui)到(dao)村西(xi)大沙梁子下。鸟儿韩放下母(mu)亲，拔下弹弓，装(zhuang)上(shang)一颗(ke)泥丸，瞄着(zhe)樊三大爷(ye)说：当(dang)头的，不(bu)要赶(gan)尽杀绝(jue)吧?兔子急(ji)了(le)也咬人！言未毕，嗖(sou)溜一(yi)声，一颗泥丸射中樊三大(da)爷左耳(er)。鸟儿韩说：看在都(dou)是中国人(ren)份(fen)上，我留你(ni)一条命。樊三(san)大爷捂着豁(huo)成(cheng)两半的左耳，一(yi)声不(bu)吭地退了(le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