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2019天天日日日日天天》

【2019天天日日日日天天】

被(bei)降(jiang)职成区妇救会主(zhu)任的上官盼弟骑着一匹瞎(xia)了(le)左(zuo)眼、右臀上打着(zhe)阿拉伯(bo)数码烙(lao)印的(de)老马从(cong)西边赶过来。她的马古怪地歪着(zhe)脖子，笨拙地移动着破旧的蹄(ti)子，发出噗哧噗哧的响(xiang)声(sheng)，跑(pao)到(dao)了(le)我们(men)身边。她的马(ma)是黑色(se)的，原(yuan)本是雄(xiong)性，后来(lai)被切除了睾丸，变(bian)成了嗓音尖细(xi)、性情乖(guai)戾的马(ma)太(tai)监。它的四(si)条腿和肚(du)皮上(shang)，沾着一层(ceng)白(bai)色(se)碱土。被汗浸透的皮革鞍具，放出(chu)酸溜溜的气味。这(zhe)匹马在大多数的时间里是温(wen)驯(xun)的，温驯到能够容(rong)忍淘气的孩子拔它尾巴上的长毛。但是这个(ge)家伙(huo)一旦发邪便(bian)干(gan)出不同一般的事。去年夏天――那还是司(si)马库的时代(dai)――它一(yi)口咬破了(le)马贩子冯贵的女(nv)儿(er)冯兰枝的头，那小姑(gu)娘好不容易活过来(lai)，额(e)头(tou)上(shang)和后脑(nao)勺上(shang)留(liu)下了几个可怕的疤痕。这(zhe)样的马是应该杀(sha)掉的(de)，但据说它有过(guo)战功而(er)被赦免。它(ta)站(zhan)在我家的车子(zi)前，用独(du)眼斜(xie)视(shi)着(zhe)我(wo)的羊，我的羊机警地避开(kai)它，退(tui)到(dao)一片盐碱最(zui)厚(hou)的(de)地方，舔食着地上的白色(se)粉(fen)末。她从马(ma)背上还算(suan)利索(suo)地跳下来，尽(jin)管(guan)她的肚子又凸起来(lai)了。我盯(ding)着她的(de)肚子(zi)看(kan)，试图看到她(ta)腹中(zhong)婴儿的模样(yang)，但我的(de)眼力(li)不够(gou)，能看到的(de)仅(jin)是她灰布军(jun1)装(zhuang)上一些暗红色的污迹。娘(niang)，不(bu)要在这(zhe)里停(ting)顿，我们已在前边的村(cun)了里(li)烧好(hao)了热水(shui)，午(wu)饭应(ying)该到那里去(qu)吃。上官盼弟说(shuo)。母亲说：盼(pan)弟，跟你说一声(sheng)，我们不想(xiang)跟(gen)着你们撤退了(le)。上官(guan)盼弟(di)着急地说(shuo)：娘，绝对不行，敌(di)人(ren)这(zhe)一次(ci)反扑(pu)回来可不同以(yi)往(wang)，渤(bo)海区一天内(nei)就杀了三千人，杀红眼的(de)还(hai)乡团，连自(zi)己(ji)的娘都(dou)杀。母亲说：我就不信(xin)还(hai)有杀(sha)亲娘(niang)的人(ren)。上(shang)官盼弟道：娘(niang)，无(wu)论说(shuo)什(shi)么我也不会(hui)让你(ni)们回去，往回走是自(zi)投罗网，死路(lu)一(yi)条。您(nin)不为自己想，也得(de)为这(zhe)些孩子(zi)想(xiang)想。她从挎(kua)包(bao)里摸出一个小瓶(ping)子，拧开瓶盖，倒出几个白色的小(xiao)药(yao)片。她将药(yao)片(pian)交给母亲，说：这是维他命片，一片能(neng)顶一棵(ke)大(da)白菜两个鸡蛋，娘，实在走乏了累极了，您就吃一片，也分给孩子们(men)吃(chi)一片。走出盐碱(jian)地，前边就是好路，北海的老(lao)乡会热(re)情地(di)接(jie)待我们(men)的。娘(niang)，赶(gan)快走，不能在(zai)这儿(er)坐。她揪着(zhe)马(ma)鬃，踩(cai)着(zhe)马蹬，爬到马背上(shang)，匆匆向(xiang)前跑去(qu)，边(bian)跑边(bian)喊着：乡亲们，起来往前走啊(a)，前边(bian)就(jiu)是王(wang)家丘(qiu)，又有热水又有(you)油，萝(luo)卜咸菜大蒜头(tou)，都给(gei)大家准备好(hao)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