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偷插77》

【偷插77】

那天(tian)，我壮着胆子走进郁(yu)钧剑宿舍，胆怯(qie)地说(shuo)：郁老师，我也喜欢唱(chang)歌，我(wo)想唱段，您给听听行吗?2003年(nian)5月(yue)，军旅歌(ge)唱家郁钧剑作(zuo)客《艺(yi)术(shu)人生》。我(wo)和(he)郁钧剑也是熟识的朋友，节目做起来(lai)得心应(ying)手(shou)。但是有一件(jian)往(wang)事我也(ye)是(shi)在节(jie)目(mu)中第一(yi)次提起，郁钧剑(jian)听到之(zhi)后惊讶得半天说不(bu)出话(hua)来(lai)在(zai)部队的(de)艰苦训(xun)练中(zhong)，唱歌拉歌是枯燥生活(huo)中最快乐的(de)事情。那时军队的(de)歌无非是《打靶(ba)归来》、《战友，战(zhan)友(you)》、《炮兵之歌》、《三大纪(ji)律八项注意(yi)》之类的(de)老军歌(ge)，还有就是战士(shi)们自(zi)己创造(zao)的拉歌号子(zi)，什(shi)么：12345，我(wo)们等得(de)好辛苦(ku)！叫你唱(chang)，你(ni)就唱，扭扭捏(nie)捏不像样！像(xiang)什么？像个(ge)大(da)姑娘――别看(kan)就这么几句号子来回喊，每次大家都(dou)格外兴(xing)奋，班与班之间(jian)，排(pai)与排之(zhi)间(jian)，自发展(zhan)开拉歌比赛(sai)。大家坐在马扎上扯着嗓子喊，五音不全，南腔北调，一概不(bu)吝，开心极(ji)了。在这种拉歌中，像我一样嗓门大点，声音浑厚点的明显占便宜(yi)，很快脱颖而出，一(yi)来(lai)二去的就(jiu)成(cheng)了拉歌骨(gu)干分(fen)子，进而成了文艺骨干分子(zi)，每(mei)次起(qi)哄(hong)的(de)前几句几乎都是我起头，很(hen)出风头。在我(wo)们连里(li)要成(cheng)立(li)战士文艺演(yan)出队(dui)的(de)时候，种种条(tiao)件一(yi)综合(he)，我(wo)就(jiu)顺理(li)成章地进入了(le)文艺宣(xuan)传(chuan)队(dui)。进入宣传队(dui)之后(hou)我(wo)拿出了一直(zhi)没(mei)有展示的才能(neng)――吹(chui)单簧管。单(dan)簧(huang)管是(shi)爸爸的(de)专业，我(wo)很小的时候，见(jian)爸爸(ba)吹，觉得好(hao)玩，就(jiu)跟着(zhe)学。在父亲的严格管教下，我学了(le)一门特长，还捎带认识了(le)五(wu)线谱。没有想到当(dang)年一时兴起的业余爱好后来(lai)成了我(wo)的(de)特长，在部队里，不认识单(dan)簧管为(wei)何物的战士大有人在，而(er)我竟然可以吹出(chu)好几首歌曲，这又为我争(zheng)得了在(zai)部(bu)队里当(dang)明星的荣耀。从此(ci)，带着文艺骨干分子(zi)的光环，我(wo)和一些(xie)有特(te)长(zhang)的(de)战(zhan)士一(yi)起，排(pai)练一些小节目为单调枯燥的训练生活添点乐子(zi)。当时我的拿手戏是独(du)奏、男生小(xiao)合唱和相(xiang)声。独奏是因为只(zhi)有我(wo)会，一(yi)枝独秀(xiu)；小合唱是大家一起唱(chang)听不出(chu)跑调，可以(yi)滥竽充(chong)数；相(xiang)声最(zui)简单，只要脸皮足够厚，说话连成句，就基本没问题(ti)。节(jie)目多(duo)了(le)我(wo)也成(cheng)了台柱子。文艺(yi)骨干总(zong)是(shi)可(ke)以(yi)得(de)到大家的爱戴(dai)，战友们见(jian)我老是笑嘻嘻的。有(you)点被(bei)追星的(de)感觉后(hou)，积极性高涨，经(jing)常自己(ji)编点小(xiao)节目，演出多了，不但可以少掏大粪，还(hai)能显(xian)示自(zi)己的才艺，一举两得。1983年的夏天，对我们连(lian)战士来说(shuo)的(de)是非同寻(xun)常的日子(zi)，因为(wei)总政(zheng)慰问演出团要(yao)来(lai)兰州为(wei)驻军部队演出。这对于文化生(sheng)活极(ji)其(qi)贫(pin)乏的我们来(lai)说(shuo)如(ru)同过节般快乐(le)。尤其(qi)听说(shuo)著名歌唱(chang)家郁钧(jun1)剑(jian)也随团(tuan)来演出，更是激动地(di)奔走(zou)相告。那次，郁(yu)钧剑(jian)唱(chang)了我们熟悉(xi)的《打靶归来》、《在那银色的沙滩上(shang)》和《草原之夜》，听得我(wo)们热血沸腾，天天唱的(de)歌，怎么(me)人家一唱就那么好(hao)听啊！我羡慕地盯着(zhe)郁(yu)钧(jun1)剑看，礼(li)服笔挺、英(ying)俊帅(shuai)气。比我大7岁(sui)的郁(yu)钧剑，看上去比我还年轻，讲话时(shi)眉宇间(jian)透着(zhe)亲和。战士们回(hui)报的(de)是(shi)热烈的(de)掌声(sheng)。我清楚地记得(de)，我(wo)的手掌心(xin)都拍红(hong)了，带头(tou)大声喊：再来(lai)一个……也(ye)就是从那个时候起，我知道了战(zhan)士(shi)对文化生活的需求是多(duo)么强(qiang)烈，为(wei)什么(me)每个(ge)军旅(lv)文(wen)艺工(gong)作者(zhe)对(dui)自己(ji)下部队的经历都(dou)记(ji)忆犹(you)新(xin)，就(jiu)是因为他(ta)们可以从战士(shi)的掌声中听出(chu)那种真实的渴望(wang)――我当时，负(fu)责(ze)接(jie)待工(gong)作(zuo)。演出结束后，就(jiu)借工作之便办点私事。那天(tian)我(wo)壮(zhuang)着胆(dan)子走进郁钧剑的(de)宿舍(she)，胆怯地说：郁(yu)老师，我也喜欢(huan)唱歌，我想唱一段，您给听听行(hang)吗？好(hao)啊，好啊！郁钧剑(jian)平(ping)和而亲切(qie)。于是，我扯着嗓(sang)子激(ji)情澎(peng)湃地演唱了(le)一段《嘎达梅林》：南方(fang)飞来(lai)的(de)小(xiao)鸿雁(yan)呀(ya)，不落长江不起飞。要说起义的(de)嘎达梅(mei)林(lin)，是(shi)为了蒙古人(ren)民(min)的土地。北方飞来(lai)的小鸿雁(yan)呀(ya)，不(bu)落(luo)长江不起(qi)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