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777影院》

【777影院】

接上(shang)许戈(ge)辉，我们到(dao)了(le)京(jing)丰(feng)宾馆的一个会(hui)议室(shi)，在那里我又见到了另一位(wei)仰慕已久(jiu)的著名策(ce)划人(ren)焦(jiao)乃积先(xian)生。请外脑(nao)策(ce)划是电视台做节目的一个行之有(you)效(xiao)的方式，无论是《东方(fang)时(shi)空》、《实话实说》，还(hai)是(shi)我们的《艺术人生》都是(shi)如(ru)此。策划(hua)是一个由虚到实的过(guo)程，在这个过程中(zhong)不仅仅是结(jie)构节(jie)目，更重要(yao)的是探讨节目(mu)理念。我在策划会上(shang)学(xue)到了很多东西，知(zhi)道了做节目不仅要懂得制(zhi)作方面的技术，更重要的是，要有一个(ge)时时处(chu)处敏(min)锐(rui)的(de)思(si)维和创新大胆的意识(shi)。此时我坐(zuo)在一个角落里一言(yan)不发，当然(ran)也(ye)没有发言的资格。听(ting)着(zhe)大家各(ge)抒己见，侃(kan)侃而(er)谈(tan)，我觉得自(zi)己的汗毛孔都张开着，脑子跟(gen)录(lu)音机似的，几乎能背下(xia)他们所有说过的话。也许是因为(wei)那个时候太过敏感，对专业(ye)的敏(min)感(gan)，对(dui)每个人、每(mei)件事(shi)情的敏感(gan)，还真让我(wo)学到(dao)了很多(duo)闻所未闻的知识。现在《艺(yi)术(shu)人(ren)生》的(de)策划会也(ye)常有这(zhe)样(yang)的(de)情形，专家老师和(he)组里的制(zhi)片人、导演侃侃而谈，作为主编和主持人的(de)我(wo)可以坐在会议桌显著的位(wei)置上，信(xin)马(ma)由缰(jiang)地说话，在(zai)会议桌(zhuo)的外围也(ye)会(hui)经(jing)常坐着一(yi)些陌生、年轻的实(shi)习生，我有(you)时(shi)偷偷地观察，他们有(you)的(de)瞪圆(yuan)了眼睛(jing)随着大家喜怒哀乐，有的坐在一(yi)边无所(suo)适(shi)从地东(dong)张西(xi)望，有(you)的干脆莫名其妙地玩着手中的笔记本……一段时间之后就会(hui)发(fa)现：瞪圆眼(yan)睛(jing)的人依旧(jiu)在，而且开始侃侃而(er)谈地发(fa)言，无所适从的年轻人已(yi)不知(zhi)身(shen)在何方。我无(wu)法(fa)对他们进行培训，因为时(shi)代(dai)不同，大(da)家想法各异，但是有一点是一(yi)样的(de)，就(jiu)是那句老(lao)话：机遇，从不光(guang)顾毫无准备的人。策(ce)划会一连开了七(qi)天(tian)，天(tian)天挑(tiao)灯夜战，而(er)且越是深更半夜大家越(yue)是才思泉(quan)涌(yong)。最后一天(tian)的(de)晚(wan)上(shang)，节目(mu)的基本样式确定了。邹友开主任来了(le)，大家需要将(jiang)策划的(de)结果汇报给(gei)他，批准后就可(ke)以领经费开始拍摄工作了。忽然(ran)，孟(meng)欣说――孟(meng)欣常(chang)常(chang)会说(shuo)出(chu)一两句惊人的(de)话，作出一两(liang)个惊人的决(jue)定，瞬间迸发。也(ye)许(xu)这是电视人的思维习惯，现在我也这(zhe)样(yang)。当时(shi)确实非常不习惯(guan)。忽(hu)然，孟欣脱(tuo)口而出：朱军，你给邹(zou)主任说说我(wo)们这几天讨论的(de)结果吧！要我说？我(wo)连自(zi)己在这期节(jie)目里干什么(me)还(hai)不知道(dao)呢！但(dan)是，她确实(shi)要我说，我没(mei)有紧张，因为(wei)我连紧张(zhang)的时间都没(mei)有(you)。那就(jiu)说吧！在这(zhe)个节目组中(zhong)，头一次(ci)，不(bu)是(shi)说中午(wu)盒饭(fan)的事，而是1994年第(di)一期(qi)《东西南北中》的策划方案。听我说话的人(ren)是(shi)能决定(ding)我命运的人。相声演员，记性好，再加上太多敏感(gan)，竖着耳朵(duo)听的(de)东西一句都没落，我(wo)当时连相声贯口的工夫都用上了，一气(qi)呵(he)成。尽管仅仅是转(zhuan)述(shu)别人(ren)的观点，20多分钟(zhong)吧，房间中就我一个人在说话(hua)，大家目不转睛地看(kan)着我(wo)。事后(hou)很(hen)久，孟(meng)欣说，就(jiu)是在那一刻(ke)决定用我作这一(yi)期的(de)主持人。那天晚上，我的(de)命(ming)运(yun)改变(bian)了。转(zhuan)述完毕(bi)，没(mei)有赢得什么好评，因(yin)为这(zhe)点成绩是电视台的导演们都(dou)必须(xu)具备(bei)的素质(zhi)，那天(tian)我觉得自己超水平发挥(hui)，其实和(he)大(da)家相比也就是个(ge)平(ping)手，但是平(ping)手对我来说就是胜利！邹主任点点头，批(pi)准了(le)策划(hua)方案。散会后，老孟说，朱军，没事和许戈(ge)辉(hui)好好聊聊，熟悉熟悉，这期你俩搭(da)挡试试！说(shuo)完转身走了(le)。奇怪！求之若渴的东西来了，却(que)没(mei)有(you)瞬间(jian)的(de)狂喜，也没(mei)有什(shi)么(me)人(ren)向我祝贺(he)，高立(li)民(min)、崔(cui)亚楠他(ta)们(men)都(dou)没有，一切显得异常平静。在(zai)《艺(yi)术(shu)人生――羽泉》节目的时候，我(wo)清晰地记(ji)得(de)两个小伙子一(yi)唱一和(he)地讲(jiang)起当年(nian)千辛万苦得到(dao)第(di)一(yi)张(zhang)滚石的(de)唱(chang)片合约，也就是他们的成名作《最美》时，也是(shi)平静之极(ji)。海泉说：得到一张唱片(pian)合约并不意(yi)味着(zhe)成(cheng)功(gong)――又一次(ci)暗下决心，我(wo)必须成(cheng)功，不然都对不起这(zhe)两(liang)套(tao)衣服。现在回想，自己所谓最重要的人生关卡，也(ye)并非(fei)那么步履艰难(nan)。在(zai)《艺术人生(sheng)》中与众多嘉宾畅谈(tan)人生经历之(zhi)后，觉(jiao)得每个人(ren)都有一个难以逾(yu)越和战胜的关口，旦凡(fan)成功者，几乎没有顺风顺水(shui)的，都(dou)有(you)逆(ni)水(shui)行(hang)舟的经历(li)。但(dan)恰恰是这一(yi)点，摔打(da)出好水(shui)手，使他们(men)成为驾驭生活(huo)之舟的胜者。当(dang)然仅有勇(yong)气(qi)还不够(gou)，还要成为智(zhi)者。当年邓(deng)婕(jie)在是否(fou)争(zheng)演《红楼(lou)梦》中(zhong)王熙凤的时(shi)候，犹(you)豫不决。她看到(dao)墙(qiang)角有红白(bai)两只(zhi)蜘蛛，就将(jiang)自(zi)己比成红的，假如(ru)红蜘蛛(zhu)先爬到墙角(jiao)就力争，白(bai)蜘(zhi)蛛(zhu)先爬到墙(qiang)角(jiao)就放弃。结果(guo)，白蜘蛛拐(guai)弯了――假设那(na)次红(hong)蜘蛛(zhu)真的没有(you)胜(sheng)利(li)，那么今天(tian)的邓婕会选(xuan)择什(shi)么样的生(sheng)活呢？人(ren)生中有很(hen)多的机缘巧(qiao)合，也有很多(duo)的情绪左右(you)我们，那一瞬(shun)间没(mei)有任何榜样(yang)，只有崇拜(bai)自(zi)己。人生中真正的(de)艰难困(kun)苦，是选择和(he)等待机(ji)会的耐性(xing)，以及延续这(zhe)一(yi)耐(nai)性所付出的努(nu)力。真的要录像(xiang)了(le)，真的要在中央(yang)电视台(tai)主(zhu)持节目(mu)了，准备(bei)比等待更加紧张。于是(shi)我每(mei)天很(hen)早(zao)来到办(ban)公室(shi)，把(ba)一(yi)切(qie)相关的带子和节目资料都(dou)看一(yi)遍，回(hui)到宿舍趁亚(ya)楠(nan)不在的时候对着卫生(sheng)间的镜子说：观众朋友，您好！欢迎您收看(kan)这(zhe)一(yi)期(qi)的《东(dong)西南北中(zhong)》，尝(chang)试着各种表(biao)情(qing)、各种(zhong)肢体(ti)表达，活活一个神经质。和许(xu)戈辉也是天天打(da)电话(hua)，一到办公室就(jiu)对词，其(qi)实充其(qi)量(liang)不过十几句话，对了一遍又(you)一(yi)遍，我(wo)生怕(pa)因为自己的(de)一点闪失而前(qian)功(gong)尽(jin)弃。还有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，我根本没有(you)出(chu)镜的(de)衣服(fu)，来北京时就带(dai)了(le)两件衬(chen)衫，毛衣穿了(le)一个冬(dong)天(tian)。那时主持(chi)人的服装都(dou)是(shi)自(zi)己准备(bei)，再说我(wo)还不是主持(chi)人呢，也不好意思问(wen)大家。来北(bei)京时带(dai)的钱(qian)几乎用(yong)光，好在吃(chi)饭住(zhu)宿有了着落，可当时身上的钱连一套假冒伪劣(lie)的西服都买(mai)不(bu)起。来北京个把月，从(cong)没去过(guo)服装店(dian)，根(gen)本不(bu)知(zhi)道什么(me)地方可以买到(dao)便(bian)宜衣服(fu)。这(zhe)件事老是(shi)困(kun)扰着我，越(yue)临近录像(xiang)我(wo)越心急(ji)火燎。和我同住的崔(cui)亚楠看(kan)出了我的心思，问我：到时候你(ni)穿什(shi)么呀？没等我说话，他(ta)神秘兮兮地拉着我就(jiu)出(chu)去：我给你弄套衣服(fu)去！我们出门坐上地(di)铁。路上他才告诉(su)我，他认识一(yi)个叫(jiao)仕(shi)奇西服专卖店(dian)的(de)老板(ban)，也(ye)是内(nei)蒙人，他(ta)的老乡(xiang)，我们(men)可以先向他(ta)借身衣服应(ying)应急。那时还(hai)没有服装赞助(zhu)一(yi)类(lei)的说(shuo)法，完全是朋友(you)帮忙。仕奇的专(zhuan)卖店在沙滩儿美术馆的后面，这是(shi)我在(zai)北京唯一熟悉的(de)地方，算(suan)是故地重游吧。进了(le)门，老板正好在，一(yi)看亚楠和就他(ta)很(hen)熟(shu)悉，寒(han)暄了几句就开门见山说明(ming)了来意。那老板40上下，也是(shi)人高马大(da)。我感到特别(bie)羞愧，堂堂男(nan)人向(xiang)人家要东西，有(you)嗟来(lai)之食(shi)的感觉，心里(li)不(bu)是滋味(wei)。看(kan)着亚(ya)楠嘻嘻哈哈的样(yang)子，我也(ye)故作满不(bu)在(zai)乎。没想到，人(ren)家老板听明白我们的意思(si)后，二话没说(shuo)，指着一屋子的西服，就说了仨字：随便挑！我的心情一下子畅快了很多(duo)，不知道(dao)是感激还是(shi)兴(xing)奋，觉(jiao)得(de)心里暖暖(nuan)的(de)。受人滴水之恩(en)，当以涌(yong)泉相报。我非常感谢这个(ge)西(xi)北汉(han)子的仗义(yi)。直(zhi)到(dao)今天(tian)，仕奇的专卖店(dian)依旧在那(na)个(ge)地(di)方(fang)，门脸儿大了，生意更(geng)红火(huo)了。好人(ren)有好(hao)报(bao)呀(ya)！我拿了店(dian)里最便宜(yi)的两套衣服，一(yi)身(shen)灰兰(lan)色(se)，一(yi)身浅色，店员帮我打好包，我(wo)们道(dao)了(le)谢，走出店门。迎面看到了美术馆的大楼，到地(di)铁的路上还经(jing)过(guo)文化(hua)部招待所。我拿着这(zhe)两(liang)身珍贵的衣(yi)服，心中(zhong)又一次(ci)暗下(xia)决心，我必(bi)须成功，不然都对不起这(zhe)两套衣服(fu)。录像的当天(tian)简单而顺利，是中央电(dian)视台的资深(shen)化妆师李英给我化妆(zhuang)。很久没化妆(zhuang)了，已不习惯看粉(fen)墨登(deng)场的(de)自己。我到卫(wei)生间将(jiang)化(hua)好的妆擦去了(le)一部(bu)分，想尽(jin)量自然些，直(zhi)到(dao)今天我都不(bu)喜(xi)欢化妆，只要(yao)不影(ying)响拍摄，总(zong)是素面朝(chao)天。节目的要(yao)求(qiu)很简单，我只是(shi)和许戈辉在(zai)演(yan)播室中将串场(chang)的词(ci)录一遍就行，每(mei)回几(ji)乎都是一次通(tong)过，因(yin)为词我已(yi)经(jing)背(bei)得滚瓜(gua)烂熟。录像后，我换下衣服(fu)。到中(zhong)午(wu)了，继续去(qu)打(da)盒(he)饭(fan)。我和导演高立民(min)一起进机(ji)房，剪(jian)片子。每每(mei)剪到有我的(de)片段，我(wo)都特别(bie)仔细地(di)看自(zi)己(ji)，明(ming)显(xian)有点傻，明显不自(zi)然，说话再(zai)慢点(dian)就好了……我给自己找出无(wu)数的缺点(dian)，摄像机(ji)总是(shi)能夸大人(ren)的缺点，经(jing)常在机(ji)房里(li)觉(jiao)得自己惨不忍(ren)睹。也(ye)经常有(you)认(ren)识或不认识的人到机房(fang)看上一段，忽然就(jiu)问：这小伙子(zi)是谁？每听到这样的问(wen)话(hua)，我(wo)都自我安(an)慰(wei)地当成是在夸(kua)我。我坐在机房(fang)的角落里，像个剧务一(yi)样(yang)地(di)送水送饭(fan)，进来的人(ren)不会注意我(wo)，但是他(ta)们至(zhi)少(shao)注(zhu)意了屏幕上的我(wo)。我(wo)是一(yi)名电视节目(mu)的(de)主持人(ren)，我不求在(zai)生活(huo)中光(guang)彩照人，但要(yao)在(zai)屏(ping)幕(mu)上引人注(zhu)目。假如(ru)我能(neng)被中央(yang)电(dian)视台接纳，首先我要被观众接(jie)纳(na)，我相(xiang)信，命运(yun)在自己(ji)手里！那(na)个时候(hou)，白天工(gong)作，晚上做梦(meng)都(dou)说：东(dong)西南(nan)北中(zhong)的观(guan)众朋(peng)友(you)，大家(jia)好！一天到(dao)14楼(lou)打水，我在(zai)电梯里碰见(jian)了赵忠(zhong)祥老师。赵老师长得和电视(shi)上(shang)一样，有点(dian)胖(pang)，站在他(ta)身边，我(wo)的心突突(tu)地跳。赵(zhao)老师在观众尤其是(shi)中央电视台员工(gong)中有(you)一种莫名的威信，大(da)家对他(ta)的尊敬既不是出(chu)于(yu)地(di)位也不是(shi)名气，来自一种内(nei)在的力量。赵本山和宋丹丹(dan)的(de)小品说到了心里十(shi)分想(xiang)见赵(zhao)忠祥。站在(zai)他(ta)身(shen)边手拎着(zhe)开水瓶，心想：有(you)没有那(na)么一天可以和(he)他一起站在(zai)屏(ping)幕上(shang)呀?我捡了根竹竿，颓废地躺(tang)在床上(shang)，捅电视上的频道按钮(niu)，从一捅(tong)到八，再从八捅到(dao)一。熬(ao)机房(fang)是一个艰苦的(de)工作，空气浑浊，不见(jian)阳光，躲进(jin)小楼成一统，却令精神十(shi)分集中。直到有一(yi)天晚上，终(zhong)于编完了，孟欣(xin)要(yao)来审(shen)看，之后就(jiu)可以合成，上(shang)字(zi)幕。我站在旁(pang)边心里盘算：会(hui)给我打一(yi)个什么字(zi)幕呢(ne)？我有(you)些(xie)忐忑，隐隐(yin)地(di)期待着什么。于是(shi)等待。这不(bu)是第一次等待了(le)，在东门(men)；在(zai)办公室；在策划(hua)会上――今天的等待(dai)最具体，我(wo)做了(le)最坏的打算：只让我(wo)玩一把，过把(ba)瘾就走！没关系，只要(yao)曾经(jing)拥有过，至(zhi)今我不后(hou)悔。我站在(zai)一(yi)边胡(hu)思(si)乱想(xiang)。节(jie)目(mu)审过皆大欢喜(xi)，机房的技术员熟练(lian)地(di)上字幕。这时，技(ji)术员头也(ye)不抬地问(wen)了一句：朱军名(ming)字前(qian)面(mian)打什么字(zi)呀？‘主持人’呀！孟(meng)欣极其(qi)不(bu)经意说出了(le)三个字，技(ji)术(shu)员(yuan)照办(ban)。周围没有任(ren)何人流露(lu)出惊异(yi)或(huo)是(shi)质疑，依旧没有(you)喝彩和祝贺(he)，大(da)家(jia)平静地继续后面(mian)的工作。只有在我的心(xin)中(zhong)，经历(li)了翻江倒海的(de)激动，我强(qiang)忍(ren)着――我(wo)害怕，没有任何名(ming)分的我可以被(bei)叫作嘉宾(bin)主持人，或者特约主(zhu)持人，如果这(zhe)样就意味着(zhe)我(wo)只(zhi)有这一次机(ji)会(hui)，就意味(wei)着我(wo)只(zhi)是(shi)在(zai)中央电视台领了一个纪念品，接下来我就要(yao)打道回府，而(er)我的(de)努(nu)力都(dou)将化作遗憾。我清楚地记(ji)得，那天是1994年3日28日(ri)，我终身难忘的一(yi)天，我(wo)庆幸它成了(le)一个起点(dian)而不是终(zhong)点。孟欣走的时候，我胆怯地说：谢谢孟导。孟欣只(zhi)是笑了笑，高立民(min)也冲我笑(xiao)了(le)笑。现在(zai)回(hui)想，当时我没有任何正式手续，身份(fen)还是兰州的(de)军(jun1)人，高立民老师毫不(bu)介意(yi)地将我领进(jin)大门，孟欣(xin)导演坚决爽快地收留(liu)了我(wo)，邹友开主任广纳(na)贤(xian)言认可了我，而每遇关键(jian)时刻，又会有(you)崔亚楠、杨东升(sheng)、刘真、张海潮他们(men)的(de)侠义身(shen)影，伸出援(yuan)手，没有他们，就没有(you)我的(de)今天(tian)。人(ren)生路(lu)上会遇到很(hen)多朋友，很多(duo)恩(en)人，我是(shi)幸运(yun)的。他们的出现(xian)给(gei)了我人生路(lu)上最重(chong)要的帮(bang)助。今(jin)天我们(men)都是非常熟(shu)悉的同事(shi)，常常可以见(jian)面。是他(ta)们陪(pei)伴我(wo)度(du)过了人生的(de)一道关卡……。我终生祝(zhu)福他(ta)们(men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