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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(di)二天上午，上官金童找了(le)一(yi)把镰刀，提着一个筐(kuang)子，往(wang)沟渠那(na)边走去。早饭时(shi)他剥(bao)皮瞪(deng)眼一(yi)般吞(tun)食了两(liang)颗煮(zhu)烂的红薯，现在他的(de)胃绞痛着，喉(hou)咙里泛(fan)着酸(suan)水，他强忍着不(bu)呕吐(tu)，用(yong)鼻子(zi)追随着浓郁的薄(bao)荷(he)草的味(wei)道。他记(ji)得(de)供(gong)销(xiao)社(she)采购站收购(gou)过(guo)薄荷。当然(ran)他去(qu)割薄荷(he)并不仅仅(jin)是为了挣点钱补(bu)贴家(jia)用(yong)，而是要借(jie)此摆脱对(dui)老(lao)金的(de)乳房(fang)和乳汁的痴恋。从沟渠的半坡一直漫延到(dao)沟底，都(dou)是葳蕤(rui)的薄荷，清凉的气(qi)息令他的精(jing)神一爽，眼睛(jing)也似乎明亮(liang)了(le)许(xu)多。他故意地深(shen)呼吸，以求把更多的薄荷(he)气(qi)息吸进(jin)肺腑。然后他便(bian)挥动(dong)镰刀割起来。在劳改(gai)农场十五年(nian)，他学会了割草的技术(shu)，他的身(shen)后，很快(kuai)便躺倒了一片叶片泛白、生着短(duan)短绒毛的薄荷棵子(zi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