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亚洲精品47》

【亚洲精品47】

这是我见过的最(zui)乱(luan)的(de)办(ban)公室(shi)，像(xiang)文化(hua)大(da)革(ge)命被抄(chao)了家(jia)的书房，满桌(zhuo)子、满椅子的纸(zhi)张和磁(ci)带，几张一头沉的办(ban)公桌毫无章法(fa)地乱摆(bai)着。高老师几乎是刨(pao)了个坑让我(wo)坐下，似乎和(he)我(wo)已经很熟悉了，一(yi)一给我(wo)介绍里面的同(tong)事，有杨东升导(dao)演，刘真导演，崔亚楠(nan)导演(yan)，现在都是中央电视台(tai)赫赫(he)有名的(de)人(ren)物，当然还有(you)侯洪涛大哥(ge)。电视台习(xi)惯上管同事按姓氏叫什(shi)么(me)哥(ge)，什么姐，反(fan)而很少叫(jiao)什(shi)么导。这样(yang)叫起(qi)来(lai)亲切高立民说。高立(li)民坐定后(hou)告(gao)诉我(wo)：我昨天还给你(ni)打电话，我(wo)们有一(yi)档(dang)节(jie)目(mu)想试试(shi)新人，我推荐你来，你那边(bian)电话没(mei)有(you)人接。可是(shi)，你怎么这(zhe)么(me)快就来了呢？是谁跟(gen)你说的(de)？我支支(zhi)吾吾(wu)地(di)回应着，其(qi)实最迷糊的是我，天下怎(zen)么(me)可能有(you)这么巧合的事情？人(ren)家在找(zhao)我，我(wo)正好(hao)就送上门来，不(bu)可能！这(zhe)只能是(shi)电(dian)视(shi)剧编(bian)出来(lai)的故事，现实生活中怎么会有(you)？也许(xu)当(dang)时高老师脑子(zi)里都是节(jie)目的事情(qing)，并没有太过追问我来北京的(de)原因，既然(ran)想找(zhao)的人到了，那就先留着看(kan)看吧。说话间(jian)，已(yi)经到了中午饭的时(shi)间，高立民叫上杨东(dong)升(sheng)、崔亚(ya)楠、张(zhang)海潮和我一起到二楼的(de)咖啡厅(ting)。那个时候(hou)，中央(yang)电视(shi)台(tai)的咖(ka)啡厅像个小食堂，可以点菜吃饭，我被(bei)带(dai)着在楼(lou)里转悠(you)好几(ji)圈到(dao)了那里。当时(shi)看见台(tai)里的(de)人(ren)既羡慕(mu)又敬(jing)畏。看(kan)到他们(men)熟练(lian)地刷卡(ka)、买东西、招呼人，似(si)乎都(dou)反衬(chen)出我的生疏(shu)和(he)笨拙。其实在(zai)兰战(zhan)我也(ye)可以豪放地(di)呼朋(peng)唤友(you)，但是不知为(wei)什么(me)，到了中(zhong)央电(dian)视台就有了极大(da)的(de)压力。等(deng)菜的时候，相对(dui)无(wu)言，因(yin)为不熟，我不(bu)敢乱说话(hua)，从(cong)心里害怕。杨(yang)东(dong)升问我：你觉得自己行(hang)吗？很突然，像在考试(shi)。行，我要是觉得不行就不来(lai)了(le)。我几乎是(shi)不加思考地脱口而出，其实他说(shuo)的是什么意思(si)我(wo)根(gen)本(ben)不知道(dao)。当时(shi)不知(zhi)道怎么冒出这(zhe)么(me)一句(ju)硬气的话来(lai)，这是我来(lai)北京遭遇尴尬(ga)之后唯一一次(ci)挺着胸(xiong)膛说话。很多(duo)年之后(hou)，东升在一个饭桌(zhuo)上提起那句(ju)话，记忆犹新，说当(dang)时就是那(na)句话让我们觉得(de)你(ni)有一种做主持人的自信。我一身冷汗(han)，我(wo)当时真的不知道，他指(zhi)的行不(bu)行是哪件事情，后来才清(qing)楚他们正在为名牌(pai)节(jie)目《东西南北中》物(wu)色一个男主持人，我是众(zhong)多候选人(ren)之一。原来，高立(li)民1993年9月回(hui)北京之后，就(jiu)在部里向(xiang)制片(pian)人孟欣(xin)推荐了我，并(bing)给(gei)大(da)家(jia)看了我在兰州与他们合作时的(de)录(lu)像带，因为工作很(hen)忙，这件事(shi)一(yi)直(zhi)被搁置。直到大家(jia)筹备新(xin)一期《东西(xi)南北(bei)中(zhong)》节目，需要物色一个男主持人的(de)时候(hou)，导演们纷纷推荐合作过的(de)主持人，我就成了(le)候(hou)选人之一。春(chun)节期间高(gao)立民(min)的电话打到(dao)我们(men)团里，没人接听(ting)，那(na)时候也没有什(shi)么手机(ji)呼机，人(ren)家正在四(si)处找(zhao)我(wo)的时候(hou)，我竟然踉踉跄跄自己送上门来(lai)！我(wo)在心里说(shuo)，天助我也！现在想想那(na)支(zhi)签子：璞玉雕琢(zhuo)已成(cheng)器，东西南北任你游，四海皆朋友。真神!我不(bu)想将自己的经历描述(shu)得太(tai)宿命(ming)，太(tai)传奇，但是(shi)有些事情真的是人生的机缘巧(qiao)合(he)，我(wo)确信(xin)我是一(yi)个非常幸(xing)运(yun)的人！那天在(zai)我记忆(yi)中是快(kuai)乐的一天(tian)，因(yin)为那一天(tian)让我看到(dao)了希望。午饭后大家回办公(gong)室，临走的时(shi)候给我留下了一打进门(men)条(tiao)，说(shuo)：明天进来的(de)时候用。我如(ru)获至(zhi)宝(bao)――直到今天我看(kan)到进(jin)门(men)条都兴(xing)奋，每一(yi)张纸(zhi)条都意味可以(yi)自(zi)由进(jin)入梦想(xiang)的地方(fang)，都意(yi)味着新的希望(wang)。我将文化部地下(xia)室(shi)的房费续交了(le)几(ji)天，每天到(dao)台里上(shang)班。到了东(dong)门可以用那些条(tiao)子进门(men)，不(bu)用(yong)无(wu)目(mu)的地(di)等待了。中央电(dian)视台是个(ge)工(gong)作性质(zhi)特殊(shu)的单位(wei)，所(suo)有(you)的事无需在办公室(shi)完(wan)成，大家在外(wai)面(mian)各自(zi)忙各(ge)自的。同(tong)一组的(de)人(ren)假如(ru)不(bu)开会，半(ban)个月见不到面是常有的事。所以给我的感觉是：所有人(ren)进屋的目(mu)的十分明确，各司(si)其职，根本没有闲聊天的人。如(ru)果无事(shi)可做，大家可以各(ge)回各家，总之无所(suo)事(shi)事(shi)的人几乎找不到。而我在(zai)这里(li)似乎真正是一个多余的人，经常胆怯(qie)地坐在一(yi)个角(jiao)落里，生怕碍了(le)谁的事情(qing)，想帮他们收拾桌子却又不敢乱(luan)动，想和人(ren)说话，看他(ta)们忙得脚踩风火轮似的，又生(sheng)怕打扰人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