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晚上,他躺(tang)在旅馆的床上,象通常一(yi)样(yang),翻(fan)过身(shen)调过身睡不(bu)着。他又回到了(le)自己(ji)的家……现在,他似(si)乎看见润叶(ye)已经(jing)拆(chai)掉了(le)墙角的那张小床,把自己的被褥抱到了双(shuang)人床(chuang)上,和他的(de)被(bei)褥摞在一起(qi)。两只枕头也亲密(mi)地紧挨(ai)在一起了。润叶腰(yao)里束起了一(yi)件(jian)叫(jiao)人心疼(teng)的小小的(de)印(yin)花(hua)布围裙,正在拿一(yi)把笤帚(zhou)把双(shuang)人床单扫得干干净净。炉子的火(huo)正(zheng)旺(wang),房间里暖烘烘的;炉上的铁壶冒着水蒸汽,发出(chu)轻微的咝咝声。她(ta)现在坐在(zai)炉(lu)边(bian)的小凳上,正给他洗衣服,两只(zhi)小巧的手在肥皂水里浸得通红。她突(tu)然停(ting)止了揉搓(cuo)衣(yi)服,坐(zuo)在小凳上发(fa)起了呆。她一定(ding)是(shi)想(xiang)起了他。是的!你看她都不洗衣服(fu)了,站起来冲掉了手上的肥皂沫,慢(man)慢(man)地踱到那(na)个小窗前面来,对,小窗(chuang)正是朝北开(kai)的。啊啊!她是(shi)在(zai)向遥远的(de)北方(fang)眺望呢!看她(ta)的(de)嘴唇(chun)在微微地翕动――那一定是(shi)在喃喃地(di)念叨着他的(de)名字,呼(hu)唤他赶快回到她身边来(lai)……李(li)向(xiang)前热泪盈眶(kuang)地沉浸在自己的(de)幻(huan)觉(jiao)中。不(bu),他不认(ren)为(wei)这是(shi)幻觉(jiao)。这(zhe)一切都(dou)是真(zhen)的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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