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1快活影院永久进入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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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拿出(chu)了两顶沾着血的西瓜皮小帽，递给(gei)我，示意我转交给他。我忘记了肚(du)子(zi)里的(de)金戒指，走(zou)到他面前。他仰(yang)脸望(wang)着我(wo)细竹竿(gan)一样的(de)身(shen)体，悲(bei)哀地(di)摇摇头。我弯下腰――突然觉得(de)不合适(shi)，便蹲(dun)下，把小帽交给他(ta)，然后手(shou)指着东北方向(xiang)。我想(xiang)起了那次悲惨的旅(lv)行，想起哑巴背着一(yi)个断腿伤兵撤退的情景(jing)，更想起了被(bei)遗弃(qi)在炮(pao)弹坑里(li)的(de)孙(sun)氏双哑可怕的尸体。他伸(shen)手接过小帽，放在鼻子下嗅了嗅，好(hao)像久(jiu)经训(xun)练的猎犬(quan)在辨(bian)别凶手或(huo)者死者的(de)气(qi)味。他(ta)把这顶小帽(mao)放在双腿间(jian)，又把另(ling)外那(na)顶小帽从我手里(li)夺(duo)过(guo)去，粗略地嗅了一下，照样放在双(shuang)腿(tui)间。然后(hou)，在没接到任何(he)邀(yao)请的(de)情(qing)况下，他用双手走遍(bian)了(le)我家的每个角(jiao)落，正(zheng)房和厢房(fang)，磨屋(wu)和储藏室。他甚至到院子东南角的(de)露天厕所里转了(le)―圈(quan)。他甚(shen)至把脑袋探到鸡窝里观察了一番。我跟(gen)随在他的身后(hou)，欣赏着他(ta)轻(qing)捷而富有创造的运行方式。在大姐和沙枣(zao)花(hua)栖身的房(fang)间(jian)里，他(ta)进行了上炕(kang)表演。他坐着，双(shuang)眼齐着炕沿，我为(wei)他感(gan)到悲哀。然(ran)而(er)接下(xia)来的(de)情景证明(ming)我(wo)的悲哀很是多余。哑巴双手(shou)抓住(zhu)炕沿，竞然使(shi)身体脱离地面而慢慢(man)上(shang)升，如(ru)此巨大的(de)臂力(li)我只(zhi)在杂耍班子里看过一次。他的头超出(chu)炕沿了，他的胳(ge)膊嘎(ga)叭叭(ba)地响着(zhe)，猛然撑起，便(bian)将(jiang)身体扔(reng)到(dao)炕上。初上炕(kang)时他(ta)有(you)些(xie)狼(lang)狈，但很快便恢复了庄(zhuang)严的坐(zuo)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