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午时分.从(cong)东南边的官(guan)道上来(lai)了一辆马车(che)。马(ma)是一匹昂着头的(de)白色大马(ma),双耳之间有(you)一(yi)缕银(yin)色的鬃(zong)毛垂下来遮(zhe)着它的额头。它有两只温柔的眼睛,有(you)粉红色(se)的(de)鼻梁(liang)和紫红色(se)的(de)嘴唇。它脖子(zi)下垂挂(gua)着一个红绒疙瘩,疙瘩上拴着一个铜铃铎。那(na)马拉着车下了官道,扬(yang)播着(zhe)一串(chuan)清(qing)脆(cui)的(de)铃声,摇摇晃晃对着(zhe)我们走(zou)过来(lai)。我(wo)们看(kan)到(dao),马背上高高隆(long)起的(de)鞍具和用闪光(guang)的(de)铜皮(pi)包起的(de)车辕杆(gan)。车轮(lun)高高,镶(xiang)着(zhe)白(bai)色的辐条。车篷是(shi)用(yong)白布蒙成,白(bai)布上不知刷了多少遍防雨防(fang)晒的桐油。我们从没(mei)见过如此华贵的车,我(wo)们认为坐(zuo)在这(zhe)车(che)里的人(ren)比坐(zuo)在(zai)雪(xue)佛莱轿车里去高密东北乡参拜鸟仙的女人(ren)更(geng)高贵。我(wo)们(men)认为(wei)那个(ge)坐(zuo)在车篷外、戴着高(gao)筒(tong)礼帽、留着两撇(pie)尖(jian)儿上翘(qiao)八(ba)字(zi)胡的车夫也不(bu)是个一般(ban)人物,他绷着(zhe)脸(lian),两眼放光,比沙月(yue)亮深沉,比司(si)马库严肃,也许鸟儿(er)韩穿(chuan)戴上与他(ta)同(tong)样气派的衣服才能把他比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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