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》

【9】

母亲走后，八姐摸(mo)索着下(xia)了炕。她听到鹦(ying)鹉在(zai)树下的吊篮里(li)咿咿呀(ya)呀地(di)唱(chang)着(zhe)愉快的(de)歌，树上群鸟唧喳，蜗牛在(zai)树干上(shang)吐涎，燕子在(zai)房(fang)檐(yan)下筑巢。她(ta)嗅着水的清(qing)新味道来到水缸边，俯下身子，她的美(mei)丽的脸倒映(ying)在水面上，就像(xiang)上官(guan)金童从水缸(gang)里(li)寻找娜塔莎一(yi)样(yang)，但她看不到自己的脸(lian)。很少有(you)人看到(dao)上官家这个(ge)女儿的脸。她鼻梁高耸，脸皮(pi)白皙，一头(tou)柔(rou)软(ruan)的(de)金发，脖子(zi)细长，像戏水的天鹅。她感到凉森森的(de)水(shui)濡湿了鼻尖(jian)，随即淹(yan)没(mei)了口(kou)唇，她把整个脑袋浸入了水中。腥咸的(de)水呛入鼻孔时，她猛(meng)地清醒(xing)了，然后便(bian)抬(tai)起头(tou)。她的耳朵里嗡(weng)嗡地响(xiang)，鼻子又酸又胀(zhang)。耳朵(duo)眼里啪啪(pa)响(xiang)了(le)两声，是水膜(mo)破裂，随(sui)即她听到(dao)了(le)树(shu)上(shang)鹦鹉(wu)的噪(zao)叫(jiao)和鹦(ying)鹉韩呼(hu)唤八姨的(de)声音(yin)。她走到树(shu)下(xia)，抬(tai)手摸了摸吊(diao)篮中(zhong)鹦鹉(wu)韩沾满鼻(bi)涕的脸，一声不响地(di)摸出了家门(men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