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缘之空》

【缘之空】

只听得(de)门(men)外(wai)骡铃乱响(xiang)，来了一起银鞘，有百十(shi)个(ge)牲(sheng)口。内中一个(ge)解(jie)官(guan)，武员打扮。又有同伴的一(yi)个(ge)人，五(wu)尺以上(shang)身材，六十外岁年(nian)纪，花白胡须。头戴一顶毡笠子，身穿(chuan)箭(jian)衣，腰插弹(dan)弓(gong)一张，脚下(xia)黄牛皮(pi)靴。两人(ren)下了牲口，拿着(zhe)鞭(bian)子(zi)一齐走进店来，吩咐(fu)店家道(dao)：我们是四川解(jie)饷(xiang)迸(beng)京的(de)，今(jin)日天色将晚，住一宿，明(ming)日早(zao)行。你们(men)须(xu)要(yao)小心(xin)伺候(hou)。店家连忙答应(ying)。那解官督率(lv)着脚(jiao)夫将银鞘搬入店内，牲口赶到槽(cao)上，挂了鞭子，同那人进来，向庄(zhuang)绍(shao)光施礼(li)坐下。庄绍(shao)光道：尊驾是四川(chuan)解饷来的？此位想(xiang)是(shi)贵(gui)友(you)。不(bu)敢(gan)拜问尊姓大名？解官道：在下(xia)姓孙(sun)，叨任守备之职。敝友姓萧(xiao)，字昊轩，成都府人。因(yin)问(wen)庄绍光(guang)：进京贵干？庄绍(shao)光道了姓名(ming)并(bing)赴召进京(jing)的缘故。萧吴轩道：久闻南京有位庄(zhuang)绍光先(xian)生是(shi)当(dang)今大名士(shi)，不想今日无(wu)意中相遇。极道其倾倒之意。庄绍光(guang)见萧昊轩气字轩昂，不同流(liu)俗，也就着(zhe)实(shi)亲近。因说道：国家承(cheng)平(ping)日久(jiu)，近(jin)来的地方官办(ban)事，件(jian)件(jian)都是虚应故(gu)事。像这盗贼横行，全(quan)不肯讲究(jiu)一个弭盗安民的良法(fa)。听见(jian)前路响马甚多(duo)，我们须(xu)要小心防备(bei)。萧昊轩笑道：这事先生放心。小(xiao)弟(di)生平有一薄技(ji)，百步之(zhi)内，用弹子击物，百(bai)发百(bai)中。响马来时，只消(xiao)小(xiao)弟一张弹弓，叫(jiao)他(ta)来得去不(bu)得，人人送命，一个不留！孙解官(guan)道：先(xian)生若(ruo)不信敝友手(shou)段，可(ke)以(yi)当面(mian)请教一二。庄绍光(guang)道(dao)：急要请教，不知可(ke)好惊动(dong)？萧(xiao)昊(hao)轩道：这有(you)何(he)妨！正(zheng)要献丑。遂将(jiang)弹弓(gong)拿了，走出天井来，向(xiang)腰间锦袋中，取出两(liang)个弹丸(wan)拿在手里。庄(zhuang)绍光同(tong)孙解官一齐步出天井来看(kan)，只见他把弹弓举(ju)起，向(xiang)着空阔处先打一丸(wan)弹(dan)子，抛在(zai)空中(zhong)；续(xu)将(jiang)一丸弹(dan)子打去，恰好与那一丸弹子(zi)相(xiang)遇，在半(ban)空里打得粉碎。庄绍光看了，赞叹不(bu)已(yi)。连(lian)那店主人看了，都吓一(yi)跳。萧昊轩收了弹弓，进来坐(zuo)下，谈(tan)了一会，各自(zi)吃(chi)了夜饭(fan)住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