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日夜草》

【日夜草】

’进财像(xiang)老(lao)牛一样(yang)喘着(zhe)，头胀(zhang)得(de)像个(ge)笆(ba)斗一样。他问答说：‘狮子，挺(ting)好(hao)的(de)……’小狮子(zi)说(shuo)，‘进财，看在咱俩发(fa)小的朋友(you)面(mian)子(zi)上，我再(zai)给(gei)你个(ge)机会(hui)，你喊一句‘国民党万岁’，我立马就把你(ni)挖(wa)出来。’进财瞪着眼，呜呜(wu)噜噜地说：‘共产党(dang)万(wan)岁(sui)……’小狮子(zi)恼了，铲起沙(sha)土，呼(hu)呼腾(teng)腾(teng)地往(wang)坑里扔。坑平了(le)，进财的老(lao)婆和儿子都没了(le)，但沙土还在动(dong)，她们(men)还没死利索(suo)呢。进财的大头，吓(xia)人地露出来。他已经(jing)不能说话了，鼻孔里、眼里都(dou)出了血(xue)，头上的血管子鼓得像(xiang)肥蚕一样。小狮子(zi)站在(zai)沙坑上(shang)跳，把那些松软的沙土踩结实。他蹲在进财(cai)的头(tou)前(qian)，问：‘伙计(ji)，现在怎么样?’进(jin)财已经(jing)不能回答了。小狮子屈起手指，弹弹进(jin)财的头，问(wen)那(na)几个(ge)大(da)汉子：‘伙计(ji)们(men)，吃(chi)不吃活(huo)人脑子(zi)?’大汉(han)子们都说：‘谁吃那玩艺(yi)儿(er)，恶心(xin)死(si)了。’小狮(shi)子(zi)说：‘有吃的，陈支队(dui)长就吃(chi)。用酱油(you)和姜丝儿(er)一拌，像豆腐(fu)脑儿一样(yang)。’那个(ge)挖(wa)沙坑(keng)的大(da)个子从坑里爬上来，说：‘小队长，挖好了(le)!’小狮子走到坑(keng)边看看，对我说(shuo)：‘瓜蔓子姨，过来(lai)看(kan)看我给你点(dian)这穴宝(bao)地(di)怎么样?’我说：‘狮子呀狮子，你发发善心，饶了我这条老(lao)命(ming)吧。’小狮(shi)子(zi)说：‘这(zhe)么大年纪了，活着干什么(me)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