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1人人草》

【91人人草】

上官(guan)金童进入与(yu)卧室(shi)相连的(de)卫生(sheng)间(jian)。老金开了灯，指(zhi)着那粉红色的(de)硬塑浴盆、磨(mo)沙水(shui)晶吊灯、墙(qiang)上(shang)的凸花瓷砖、意大利(li)咖啡色马桶、日(ri)本(ben)产(chan)电(dian)热水器，说(shuo)：都是当(dang)废品收购的(de)，大栏镇(zhen)的人(ren)，现在(zai)一半是贼(zei)。这是临时(shi)建的，没(mei)有热水供应(ying)，自己烧热水(shui)。她指着围绕着浴盆的墙上那(na)四(si)个巨(ju)大的电热水器，说(shuo)，一天二十(shi)四小时(shi)，我有十二个小时泡(pao)在热水(shui)里，前半辈子没洗过(guo)热水澡，后半辈子要补上。儿子(zi)，比起(qi)我(wo)，你更是(shi)穷命鬼，劳改农(nong)场里，没有热水澡可(ke)洗(xi)吧(ba)？她说(shuo)话(hua)的同时拧(ning)开了(le)四个电热水器的水管，四个莲莲(lian)头里，同时喷出了温度(du)适宜的(de)水。哗哗的水(shui)声像急(ji)雨。雾气立刻弥(mi)漫了房(fang)间(jian)。她把他推进浴盆。热水淋着他(ta)的身(shen)体，他怪(guai)叫一声跑出来。老金(jin)把他推(tui)进去，说(shuo)，咬住牙，几分钟(zhong)就适(shi)应了。他咬牙(ya)坚持着，感(gan)到全(quan)身的血(xue)都涌(yong)到头上，皮肤像被无(wu)数根(gen)银(yin)针刺(ci)着(zhe)，说痛不(bu)是痛，说麻不是麻(ma)，一(yi)种(zhong)既痛苦又(you)像幸福的滋味。他全(quan)身(shen)酥软，像(xiang)一摊泥巴，沉重地瘫在(zai)浴(yu)盆(pen)里(li)，水箭冲激着他(ta)的身体(ti)，好(hao)像打着一个(ge)与已(yi)无关的空壳。他看到，在(zai)朦胧(long)的(de)雾气里，老(lao)金把(ba)浴衣(yi)一抖，像一头大(da)白猪，钻了进(jin)来(lai)。她的松软滑腻(ni)的身体压在他身(shen)上。雾气(qi)中散(san)开了香味，她的手攥着一块(kuai)草香扑(pu)鼻的香(xiang)皂，往他的头(tou)上、脸(lian)上、全身各处涂抹(mo)着。一层(ceng)层(ceng)的(de)泡味，全身的(de)滑腻，他逆(ni)来顺受，由着他摆布，当她的乳(ru)头(tou)擦(ca)着他(ta)的肌肤时，他幸福得死去(qu)活来。两(liang)个人在泡沫里折腾(teng)着，他身上的泥垢一层层剥去，头发里、胡(hu)须(xu)里的杂物一把把(ba)地被清洗(xi)掉，但是他(ta)没能像(xiang)个男人(ren)一样拥抱她，他只(zhi)是(shi)很(hen)顺从(cong)地由着(zhe)她搓，由(you)着她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