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狠狠干》

【狠狠干】

平儿在房内收拾换(huan)下的衣服．此时(shi)凤姐尚未起来(lai)，平儿(er)因(yin)说道(dao)：今儿夜里我听(ting)着奶奶没睡什么觉，我这(zhe)会子替奶奶捶(chui)着，好(hao)生打个盹儿(er)罢。凤姐半日(ri)不言语．平(ping)儿料着(zhe)这意(yi)思是了，便(bian)爬(pa)上炕(kang)来(lai)坐在身(shen)边轻轻的捶着(zhe)．才(cai)捶了几拳(quan)，那凤姐刚(gang)有要睡之意，只听那边大姐(jie)儿哭了．凤(feng)姐(jie)又将眼(yan)睁开，平儿连向那边叫(jiao)道：李妈，你到底是怎么着？姐儿哭了．你到(dao)底拍(pai)着他些．你也忒(tui)好睡了。那边李妈从梦(meng)中(zhong)惊醒，听得平(ping)儿如(ru)此说，心中没好(hao)气，只(zhi)得狠命拍(pai)了几下，口里嘟嘟(du)哝哝的骂(ma)道(dao)：真真的小短(duan)命(ming)鬼(gui)儿，放(fang)着(zhe)尸不(bu)挺，三更半夜(ye)嚎你(ni)娘的丧(sang)！"一(yi)面说，一面(mian)咬牙(ya)便向那孩子身上拧了一把(ba)．那孩(hai)子哇的一声(sheng)大哭起来(lai)了．凤姐听见，说(shuo)"了不得(de)！你听(ting)听，他(ta)该挫磨孩子了．你过去(qu)把那黑心的(de)养汉老婆下死(si)劲(jin)的(de)打他几(ji)下(xia)子，把妞妞(niu)抱过来。平儿笑道：奶奶别生(sheng)气，他那(na)里敢挫(cuo)磨(mo)姐(jie)儿，只(zhi)怕是(shi)不(bu)с防错碰了一下子(zi)也是有的．这(zhe)会子打他几下(xia)子(zi)没要紧，明儿叫(jiao)他(ta)们背(bei)地里嚼舌根，倒说三(san)更半夜打人。凤姐(jie)听(ting)了(le)，半(ban)日不(bu)言语，长叹一(yi)声说道(dao)：你瞧(qiao)瞧，这会(hui)子不是我十旺八(ba)旺的(de)呢！明儿我(wo)要是死(si)了，剩下这小孽障，还不知(zhi)怎么样呢(ne)！"平儿(er)笑道：奶(nai)奶这怎么说！大五(wu)更(geng)的，何苦来呢！"凤姐冷笑(xiao)道(dao)：你那里知(zhi)道，我(wo)是早已(yi)明白了．我也不(bu)久了(le)．虽然活了(le)二十五(wu)岁(sui)，人家没见的也(ye)见了，没吃(chi)的(de)也吃了，也算全了．所有(you)世上有的也都有了．气也算(suan)赌(du)尽(jin)了，强也算争足了，就是寿(shou)字儿上头缺一点儿，也(ye)罢了(le)。平儿听(ting)说(shuo)，由(you)不的滚(gun)下泪(lei)来(lai)．凤(feng)姐笑道：你这会(hui)子不用假慈(ci)悲，我死了(le)你们只有欢喜的．你们一(yi)心(xin)一计(ji)和和气气的，省得我是你们眼(yan)里(li)的刺(ci)似的．只有一件，你(ni)们(men)知好歹只(zhi)疼我那孩子就是(shi)了(le)。平儿听(ting)说这话(hua)，越(yue)发哭的泪(lei)人似的．凤姐笑道：别扯你娘的臊了(le)，那里就死了呢．哭(ku)的那么痛(tong)！我不死(si)还叫你哭死(si)了呢。平儿(er)听说，连忙止(zhi)住哭，道：奶奶说得这么伤心。一(yi)面说，一面(mian)又捶，半日不言语，凤(feng)姐又朦胧(long)睡去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