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日日五月夜》

【日日五月夜】

那天，我(wo)壮着胆子走进(jin)郁钧剑宿舍，胆(dan)怯地(di)说(shuo)：郁老师(shi)，我也(ye)喜欢唱歌，我想(xiang)唱(chang)段(duan)，您给听听行(hang)吗?2003年5月(yue)，军旅(lv)歌唱家郁钧剑(jian)作客《艺(yi)术人生》。我和郁钧剑(jian)也是(shi)熟识的(de)朋友(you)，节目(mu)做(zuo)起来得心应手。但(dan)是有一件(jian)往事我(wo)也是在(zai)节目中(zhong)第一(yi)次提起，郁钧剑听到之后惊(jing)讶得半天说不出(chu)话来(lai)在部队的(de)艰苦(ku)训练中，唱(chang)歌拉歌是枯燥生活中最快乐的事情。那(na)时军队的歌无非是《打靶归来》、《战友(you)，战友》、《炮兵之(zhi)歌》、《三大纪(ji)律八项注意(yi)》之类的老军歌，还有就是(shi)战士们自己创造的拉歌号子(zi)，什(shi)么：12345，我们等得好(hao)辛苦！叫(jiao)你唱(chang)，你就唱(chang)，扭扭(niu)捏捏不像样(yang)！像什(shi)么？像(xiang)个大(da)姑娘(niang)――别看就这么几(ji)句号子(zi)来回喊，每次大家(jia)都格外兴奋(fen)，班(ban)与(yu)班(ban)之间，排(pai)与排之(zhi)间，自发(fa)展开拉歌比(bi)赛(sai)。大(da)家坐在(zai)马扎上扯着(zhe)嗓子喊，五(wu)音(yin)不全，南腔北调，一概不吝，开心极了。在(zai)这种(zhong)拉(la)歌中，像我(wo)一样嗓门大点，声音浑厚点(dian)的(de)明显(xian)占便宜(yi)，很快脱颖而出，一来二去(qu)的就成了拉歌骨干分子(zi)，进(jin)而成了文艺骨干分子，每次起(qi)哄的(de)前几句几乎(hu)都是(shi)我起头，很(hen)出风(feng)头。在(zai)我们连里要(yao)成立战士文艺演(yan)出(chu)队的时候，种种条件(jian)一综合(he)，我就(jiu)顺理(li)成章地进入了文艺宣传(chuan)队(dui)。进入宣传队之(zhi)后我(wo)拿(na)出了一直没有展(zhan)示的(de)才能――吹单(dan)簧(huang)管。单(dan)簧管是爸爸(ba)的专业，我很小的时(shi)候，见爸爸吹，觉得好玩，就跟着学(xue)。在(zai)父亲(qin)的严格管教下，我学了一(yi)门特长，还捎带认识了五线(xian)谱(pu)。没有想(xiang)到当年一时兴起的(de)业(ye)余爱好后来成(cheng)了(le)我的特(te)长，在部队里(li)，不认识单簧管为何物的战士(shi)大(da)有人在，而我(wo)竟然可以吹(chui)出好几首(shou)歌曲，这又为(wei)我(wo)争(zheng)得(de)了在部(bu)队(dui)里(li)当明星的(de)荣耀(yao)。从此，带着文艺骨(gu)干(gan)分子的(de)光环(huan)，我和一(yi)些有特长(zhang)的战(zhan)士一起，排练(lian)一些(xie)小(xiao)节(jie)目为单调枯燥(zao)的(de)训练生活添点乐子。当时我的拿手(shou)戏是独奏(zou)、男生(sheng)小合唱(chang)和(he)相声。独(du)奏(zou)是因(yin)为只有我会(hui)，一枝独(du)秀；小合(he)唱是大(da)家(jia)一起唱(chang)听不出跑调(diao)，可以滥竽充数(shu)；相声(sheng)最(zui)简单，只要脸(lian)皮(pi)足够厚，说话连(lian)成句，就基本没问题。节(jie)目(mu)多(duo)了我(wo)也成了(le)台柱子。文(wen)艺骨干(gan)总是可以得到大家的(de)爱(ai)戴，战友们见我老(lao)是笑嘻嘻(xi)的。有点(dian)被(bei)追星(xing)的感觉(jiao)后，积极(ji)性高涨(zhang)，经常自己编点(dian)小节目(mu)，演出多了，不但(dan)可(ke)以少掏(tao)大粪，还(hai)能显示自己的才艺，一举两得。1983年的夏(xia)天，对我们连战(zhan)士(shi)来说(shuo)的(de)是(shi)非同寻常的日子，因(yin)为(wei)总(zong)政慰(wei)问演(yan)出(chu)团要(yao)来兰州为驻军部(bu)队(dui)演出(chu)。这对于(yu)文(wen)化(hua)生活极其贫(pin)乏的我们来(lai)说如(ru)同(tong)过节般快乐。尤其听说著名(ming)歌唱家郁钧剑也随团来演出(chu)，更是激(ji)动地奔(ben)走相告。那次，郁钧剑唱了我们(men)熟悉的《打靶(ba)归来》、《在那银色(se)的沙滩上(shang)》和《草(cao)原之(zhi)夜》，听得我们热血沸腾(teng)，天天(tian)唱的歌，怎(zen)么人家(jia)一唱就那么好(hao)听啊！我羡慕地盯着郁(yu)钧剑(jian)看(kan)，礼服笔挺(ting)、英(ying)俊(jun4)帅(shuai)气。比我(wo)大7岁的郁(yu)钧剑，看上去比(bi)我还年轻，讲话时眉宇间透着(zhe)亲和。战(zhan)士们回报的是热烈的(de)掌声。我清(qing)楚地(di)记得，我(wo)的手掌心都拍红(hong)了，带(dai)头大声(sheng)喊：再(zai)来(lai)一个……也就是从那个时(shi)候(hou)起(qi)，我知(zhi)道了战士对文化生活的需求是多么(me)强烈(lie)，为什么每个军旅(lv)文艺(yi)工作(zuo)者(zhe)对自(zi)己下部队的(de)经(jing)历都(dou)记(ji)忆犹新，就(jiu)是因为他们可以从(cong)战士的掌声中(zhong)听(ting)出(chu)那(na)种真实的渴望――我当时，负责(ze)接待工作。演出结(jie)束(shu)后，就借(jie)工作(zuo)之便办点(dian)私事。那天(tian)我壮着胆子走进郁钧剑的(de)宿舍，胆怯地说(shuo)：郁老师(shi)，我也喜欢唱歌，我想唱一段(duan)，您给听听行吗？好啊，好啊！郁(yu)钧剑平(ping)和而亲切。于(yu)是，我扯(che)着嗓子(zi)激(ji)情(qing)澎(peng)湃地演唱了(le)一(yi)段《嘎达梅(mei)林》：南(nan)方(fang)飞来的(de)小鸿雁呀，不落长(zhang)江(jiang)不起飞。要(yao)说起(qi)义(yi)的(de)嘎达梅(mei)林，是为了(le)蒙古人民的土地。北(bei)方(fang)飞来(lai)的小鸿雁呀，不落长江不起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