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日夜操97》

【日夜操97】

从白云观(guan)出(chu)来之后(hou)，我一直闷不作声，路还是(shi)原来的路，景还(hai)是原(yuan)来的景，但我似乎(hu)开(kai)始冲动了(le)，越来(lai)越(yue)感到(dao)不安，与(yu)路边人们的悠闲格格不入。我从来(lai)没有(you)如(ru)此迫切地想马上离开兰(lan)州(zhou)。我(wo)到(dao)家(jia)拿(na)了(le)存折(she)，取了里面仅有的2000元钱(qian)，径(jing)直(zhi)到民(min)航售票处，买了一张第(di)二天早(zao)上8：50飞往(wang)北京的机票(piao)。说实话，这(zhe)在我30年的(de)人生经历中是绝无仅有的一(yi)次。以前花(hua)100元以(yi)上的钱都(dou)要(yao)反复考(kao)虑好几天，出远门也要周(zhou)密地(di)计划很久。而且(qie)在此(ci)之前，除(chu)了军用飞机，我从来(lai)没有坐(zuo)过民航飞机(ji)。一切(qie)都毫无计划，一切都不(bu)符合我稳健(jian)的习(xi)惯(guan)做法，然而(er)我怕我一(yi)回家认真考虑便(bian)会犹豫不(bu)决，我怕自(zi)己思前想后做出保守(shou)的决定(ding)。再说去趟北京怎么了(le)？又(you)没有生命危险，顶多花掉半年的工资，钱是可以挣(zheng)回来(lai)的，过去(qu)看看(kan)，不行(hang)就回(hui)来，现在(zai)是(shi)放(fang)春节大假(jia)，管它哩！我(wo)把一切事情(qing)按(an)照非常态(tai)的(de)思(si)路(lu)想(xiang)了(le)一遍(bian)，除(chu)了(le)理智(zhi)客观的(de)困难不(bu)敢想，剩下的都(dou)想(xiang)好了，就这么(me)定了!谭(tan)梅(mei)一直保持(chi)着沉(chen)默，用女人的善解(jie)人意为我收(shou)拾着简单(dan)的(de)行(hang)李，但是我从她(ta)平和的眼神(shen)和(he)纤细的(de)手指间看到了鼓(gu)励。梅梅(mei)身(shen)上有东方(fang)女(nv)人优良(liang)的美德，她的温和善良总让我心里觉得无(wu)比踏实，借用一(yi)句歌词：全世界(jie)我(wo)也可(ke)以忘记，至少还有你，值得我(wo)去(qu)珍惜……我(wo)不敢多想什么(me)离情(qing)别绪!第二(er)天，带着坚(jian)毅的冲动，我登上飞往北(bei)京的(de)飞(fei)机。拎着行李走(zou)在(zai)飞机的(de)舷梯上，我不敢回(hui)头，我希(xi)望即便有一天后悔，也是在许多年之后。记(ji)得《艺(yi)术(shu)人生――朱明瑛》节目中，她(ta)讲(jiang)到自己为了(le)到(dao)美(mei)国的伯(bo)克利音(yin)乐学院学(xue)习(xi)，放弃了在东方(fang)歌(ge)舞团已(yi)有的名气和地位(wei)，放弃了稳(wen)定温馨(xin)的(de)生活，在登(deng)上飞机舷梯(ti)的瞬间，她(ta)说了一句(ju)话：走是为(wei)了(le)更好(hao)地回来。后来(lai)的一(yi)切虽然遂了(le)人(ren)愿，但其中的艰辛只有经(jing)历的(de)人自己(ji)知道。每(mei)当听到(dao)嘉宾讲述这(zhe)样故事的时(shi)候，我的心都跟着他们一起怦(peng)怦地跳，那(na)种复杂的心理(li)选(xuan)择，会在经历过的人身上形(xing)成(cheng)一种冲击，无(wu)论(lun)什么(me)时(shi)候提起都(dou)会激动不(bu)已(yi)。人生就是这样(yang)，没有艰难(nan)的选(xuan)择就没有后来(lai)的(de)一切。我思(si)忖着(zhe)白云观签上的(de)那句话：璞玉雕(diao)琢已成器，东西南(nan)北任你游，四(si)海(hai)皆朋友。后来(lai)，我第一(yi)次担任中央电视台主持(chi)人(ren)的时候，那档节目(mu)就(jiu)叫《东西南北中》，尽(jin)管我唯物(wu)，尽管不信命运，但是我唏(xi)嘘慨叹人生的(de)巧合！两个(ge)多小时的飞行(hang)，很快，很(hen)短，我没有那么(me)多考虑具体问题的时间(jian)，整个旅程都处在亢奋和(he)激(ji)动中。飞机是一种很神(shen)奇的(de)交通(tong)工(gong)具，不(bu)仅仅(jin)因(yin)为(wei)快，它让我有恍如(ru)隔世(shi)的迷离感，因为(wei)起飞的地方和降落的地方是两(liang)个(ge)世界。到了(le)北(bei)京(jing)，首都国(guo)际机场，熙熙攘(rang)攘，虽然没有今天那么豪华，但是(shi)各种指路灯箱，五(wu)花八门(men)的(de)广(guang)告也足以让人(ren)目迷(mi)五色。机场挤(ji)满了离(li)别和团聚的人(ren)们，而我即(ji)不属于离别，也(ye)没有人(ren)等待团(tuan)聚。对于(yu)北(bei)京(jing)，我是异乡客，用现(xian)在的(de)话说：我是一(yi)个北漂。狠狠心打(da)了一辆出(chu)租车，这(zhe)是我(wo)平生第一(yi)次坐(zuo)出(chu)租车。上(shang)车之后坚定地说了一句(ju)：去中央电视台!当时北京正(zheng)在修建三环(huan)路，像个巨大(da)的工地。还(hai)没到正(zheng)月十五，街上的人不多，节日的(de)气氛依(yi)稀(xi)存在(zai)。晃晃悠悠40分钟，到了中央(yang)电视台东门(men)。我拎着不多的(de)行李，风尘仆仆地来到东(dong)门(men)传达(da)室(shi)，傻傻地递上军(jun1)人证(zheng)和(he)兰州军区战斗歌(ge)舞团的工作证(zheng)，对值(zhi)班阿姨(yi)说：我(wo)去(qu)文艺部(bu)找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