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7涩》

【97涩】

一(yi)连(lian)几天(tian)，绛雪没有再来。这一(yi)天，冷雨纷飞(fei)，寒窗幽暗，黄(huang)生更是苦苦(ku)地(di)思念(nian)香玉，他(ta)在床上辗转(zhuan)反(fan)侧，泪水(shui)把枕(zhen)席都沾湿了。他爬起来穿上(shang)衣(yi)服，挑亮油灯(deng)，按照(zhao)上(shang)次那(na)首(shou)诗(shi)的韵脚(jiao)，又写了一首(shou)诗：山院(yuan)黄(huang)昏(hun)雨，垂帘(lian)坐小窗。相思人不见，中(zhong)夜(ye)泪双(shuang)双。作完(wan)了诗，他就自己吟诵起来。忽然(ran)听到窗(chuang)外有人说：作(zuo)诗不能没(mei)有和(he)诗的(de)。黄生侧耳一听，原(yuan)来是绛雪。他(ta)连忙把门打开(kai)，请绛(jiang)雪(xue)进(jin)来(lai)。绛雪(xue)看了黄生(sheng)的诗，就在后面续(xu)了一(yi)首：连(lian)袂人何处(chu)？孤灯(deng)照晚窗。空山人一个，对影(ying)自成双(shuang)。黄生读了绛(jiang)雪的(de)诗，不禁(jin)流(liu)下(xia)了眼泪(lei)，他抱怨绛雪和他相(xiang)见得太少(shao)了。绛雪说：我不能像香(xiang)玉那样和你(ni)亲(qin)热(re)，只能稍(shao)微排(pai)解一下(xia)你的寂寞罢了。黄生想要和绛雪(xue)亲(qin)昵一番。绛雪说：相(xiang)见(jian)的欢(huan)乐，何(he)必要在这(zhe)方面呢(ne)？从此，每当黄生最为寂(ji)寞无聊(liao)的时候，绛雪就来(lai)一趟。来了就(jiu)和(he)黄生一(yi)边饮酒，一(yi)边(bian)作诗酬唱，有时(shi)不睡觉就走了，黄生也(ye)听(ting)之任之。黄(huang)生说(shuo)：香玉(yu)是(shi)我心爱(ai)的妻子，绛雪是(shi)我最好(hao)的朋友。他(ta)常常(chang)问绛(jiang)雪(xue)：你是院子(zi)里(li)的第几株花呢？请你早点告(gao)诉(su)我(wo)，我(wo)要(yao)把你移植到家里，免得像香玉(yu)那样被恶(e)人(ren)夺去，让人(ren)遗恨(hen)百年。绛雪说：故(gu)土(tu)难(nan)离呀，就是告诉(su)你也(ye)没有什么好(hao)处。你(ni)妻子尚且不(bu)能终生(sheng)跟从(cong)你，何况是朋友呢？黄(huang)生不听，拉(la)住她的(de)胳膊走出去(qu)，每走到一株牡丹下面，就问：这是不是你呢？绛雪不说话，只是捂着嘴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