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1 蝌 国产》

【91 蝌 国产】

匡(kuang)超(chao)人取(qu)定了(le)结，也便收(shou)拾行李上船(chuan)。那时先包了一(yi)只淌板船的头舱(cang)，包到扬州，在(zai)断河(he)头上(shang)船。上得(de)船来，中(zhong)舱先(xian)坐着两个人：一个老年的，茧绸直裰，丝绦朱履；一个中年的，宝(bao)蓝直裰，粉底(di)皂靴，都(dou)戴(dai)着方巾。匡超(chao)人见是衣(yi)冠人物(wu)，便同他拱(gong)手坐(zuo)下，问起姓名。那老年的道：贱姓牛，草字布衣。匡超人听见景兰(lan)江说过(guo)的，便(bian)道(dao)：久仰。又(you)问那一(yi)位(wei)，牛布衣代答道：此(ci)位冯先生，尊(zun)字琢庵，乃(nai)此科新贵(gui)，往京师(shi)会试(shi)去的。匡(kuang)超人道：牛先生也(ye)进京么(me)？牛布(bu)衣道：小弟(di)不去，要(yao)到(dao)江上(shang)边芜湖县地(di)方寻访(fang)几(ji)个(ge)朋友(you)，因与(yu)冯(feng)先生相(xiang)好(hao)，偶尔同船，只到扬州，弟就告别，另上南(nan)京船，走(zou)长(zhang)江去了。先(xian)生(sheng)仙乡贵姓？今在那里去的(de)？匡超人说了姓名(ming)。冯琢(zhuo)庵道：先生(sheng)是浙(zhe)江(jiang)选家(jia)。尊选(xuan)有好几(ji)部弟都是见过的。匡超人道：我的文名也够了。自从(cong)那年到(dao)杭州(zhou)，至今五(wu)六年(nian)，考卷、墨卷、房(fang)书、行书、名家的稿(gao)子，还有《四书讲韦》、《五经讲书》、《古文选本(ben)》――家里有个(ge)账(zhang)，共是(shi)九(jiu)十五本。弟(di)选的文章，每(mei)一(yi)回出，书(shu)店定要(yao)卖(mai)掉一万部(bu)，山东(dong)、山西(xi)、河南、陕西、北(bei)直(zhi)的(de)客人，都争着(zhe)买，只愁买不到手(shou)；还有个(ge)拙(zhuo)稿是前年刻的，而今(jin)已经翻(fan)刻过三(san)副(fu)板。不瞒(man)二位(wei)先生说，此五省读(du)书(shu)的人，家(jia)家隆重(chong)的是小弟，都在书案上，香火蜡(la)烛，供(gong)着‘先儒匡子之神(shen)位’。午布衣笑道：先生，你此言(yan)误矣！所(suo)谓(wei)‘先儒’者，乃已经去(qu)世之儒(ru)者(zhe)，今先生(sheng)尚在，何得如此称呼？匡超(chao)人红(hong)着脸道(dao)：不然！所谓‘先儒’者(zhe)，乃先生之谓也(ye)！牛(niu)布衣见他如此说(shuo)，也(ye)不和他辩(bian)。冯琢庵又(you)问道(dao)：操选政的还有(you)一位马纯(chun)上，选手何如？匡超人道：这也是弟的好友。这马纯兄(xiong)理法有余，才(cai)气(qi)不足；所以他(ta)的选本也(ye)不甚行(hang)。选本总(zong)以(yi)行为(wei)主，若是不行，书店就要赔本，惟有(you)小(xiao)弟的(de)选本，外国(guo)都(dou)有的(de)！彼(bi)此(ci)谈着(zhe)。过(guo)了(le)数日，不(bu)觉(jiao)已(yi)到(dao)扬州(zhou)。冯琢庵、匡超人换(huan)了淮安船到玉家营(ying)起(qi)旱(han)，进京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