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鹿子霖在联(lian)上干(gan)着一门无异无钦差(cha)大臣的工(gong)作。田福贤(xian)没(mei)有给他(ta)具体分工，也没有给他封官，对他(ta)说：给你加(jia)上个股长没啥意思，给你封个联保主(zhu)任那(na)不(bu)能由我，你权(quan)当你(ni)是(shi)主(zhu)任一(yi)满(man)都管上(shang)。田福贤(xian)又在保(bao)长甲长会上宣布：鹿子霖(lin)代我行事(shi)，无论到(dao)了(le)哪(na)一保哪一(yi)村哪一甲，他说的话(hua)就是(shi)我的(de)话(hua)，他(ta)要你们(men)做的事就是(shi)我要你们做的，诸位都掂掂这个轻重(chong)。鹿子霖成了真正的钦差大臣(chen)本原上的无(wu)冕王，他(ta)每(mei)到(dao)一个保(bao)公所去(qu)，果然受到所有保长们的(de)殷勤招(zhao)待，甚至比对田福贤本人还要殷勤。保长们(men)都很(hen)灵醒，在田(tian)福(fu)贤面前(qian)哪怕(pa)挨夯(ben)受(shou)威遭斥(chi)责(ze)，毕(bi)竟是脸(lian)对(dui)脸眼(yan)对眼，而(er)鹿子霖回去(qu)给(gei)田(tian)福贤戳弄起来就摸不清底细也探(tan)不来(lai)深浅了。鹿(lu)子霖天(tian)天像过年，保长们(men)见(jian)到他就摆宴置酒，都知(zhi)道鹿(lu)子(zi)霖爱抿两口；抿(min)了两口(kou)以后的鹿(lu)子霖回(hui)到联(lian)上就会把一一切不满意(yi)的事部化释了，摆宴(yan)喝酒请客送礼在联上(shang)和保上(shang)早已超越了风气(qi)而(er)成为(wei)习惯，关键(jian)在于一茬接(jie)一茬的捐税客观(guan)上提(ti)供(gong)了(le)财源(yuan)，联(lian)上和(he)保上(shang)的头儿(er)以(yi)及干事们都在发财。鹿子霖(lin)在牢狱腾空了(le)的(de)皮(pi)囊(nang)开始充填起来，脑门上泛着亮光(guang)，脸颊上也呈现(xian)出滋(zi)润的气色(se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