街上冷冷清清,已经没有了多少行人。城市(shi)上空(kong)烟雾大罩(zhao),远远近近灰漠漠一片。县广播站(zhan)高杆(gan)上的信号(hao)灯(deng),已经闪烁起(qi)耀(yao)眼的红光。从不远的(de)体育场(chang)那里,传来(lai)人的喊叫声和尖锐(rui)的(de)哨(shao)音(yin)……所有这一切,现(xian)在对少平来说,都有一(yi)种亲切感(gan)。他在这里生(sheng)活(huo)了(le)两(liang)年,渐渐地对这座城市有(you)了热情――可是,他(ta)现在就要向这一切告(gao)别了。再见吧(ba),原西。记得我初来(lai)之时,对你(ni)充满了(le)怎样的畏怯和恐惧。现在(zai)当我要离开你的时(shi)候,不知(zhi)为什(shi)么,又对你充满(man)了如(ru)此的不舍之(zhi)情!是的,你曾(ceng)打开窗户,让我向(xiang)外(wai)面(mian)的世界张(zhang)望。你还用生(sheng)硬的手拍(pai)打掉(diao)我从(cong)乡里带(dai)来的(de)一身黄土,把你(ni)充满(man)炭烟味的标(biao)志(zhi)印(yin)烙(lao)在我的身上。老实说(shuo),你也没有能拍打净我身上的黄土;但我(wo)身上也(ye)的(de)确烙下了你的印记(ji)。可(ke)以这样说,我还没有能(neng)变成一(yi)个纯粹的城里(li)人,但也不完全是一个(ge)乡巴(ba)佬了(le)。再(zai)见(jian)吧,亲(qin)爱(ai)的原西……孙少平(ping)怀(huai)着(zhe)愉快而又伤感(gan)的情绪,用脚(jiao)步(bu),用心灵(ling),一个(ge)下(xia)午回(hui)溯了自(zi)己(ji)两(liang)年(nian)的(de)历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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