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夜夜草中文综合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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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个男人用一个左侧描龙、右侧绘风的抬斗抬(tai)着(zhe)我(wo)。走在前边的，是(shi)职业轿夫王太平；跟在后(hou)边的，是(shi)王太平的哥哥王(wang)公平，他也(ye)是(shi)职(zhi)业轿夫。这兄弟二人(ren)，讲话都有些口吃。前几年(nian)为了(le)逃避兵役(yi)，王(wang)太平(ping)自(zi)己剁掉(diao)了(le)食指；王公平用巴豆涂抹(mo)睾丸，伪(wei)装(zhuang)小(xiao)肠疝气(qi)。他们的骗(pian)局被揭穿(chuan)，村(cun)主任杜宝(bao)船，用(yong)步枪(qiang)指着他们，给他们指出两条路。一条是(shi)就地(di)枪决(jue)，一条是出(chu)常备(bei)夫，上火线(xian)，抬担架、背(bei)伤兵、运弹药。他们期期艾艾，说不出一句(ju)完整(zheng)话。他(ta)们的(de)爹(die)，修(xiu)建(jian)教堂时从脚手架上掉下(xia)来(lai)跌瘸(que)腿(tui)的泥瓦匠王大(da)海，帮他(ta)们选择了第二条道路(lu)。专业(ye)轿(jiao)夫抬担架，抬得稳(wen)，走得快，得到(dao)好评(ping)，兄弟(di)二(er)人(ren)都立(li)了功(gong)。常备夫复(fu)员时，担(dan)架团团长陆千里给他们写了(le)亲笔信，证(zheng)明他们(men)的功绩。同他们一起出夫的杜(du)宝船的弟弟(di)杜(du)金船(chuan)，突发急病死了。兄弟二(er)人从一(yi)千五百里外，把杜(du)金船的尸首抬回来。一(yi)路(lu)上受尽了千(qian)辛万苦，抬到杜(du)宝(bao)船家。兄弟(di)俩口吃说不(bu)清(qing)楚(chu)，每人挨了(le)杜宝(bao)船(chuan)两个耳光(guang)。杜(du)宝船说他们谋害了(le)杜金(jin)船。兄(xiong)弟二(er)人拿出立功证(zheng)明和团长的信。杜宝(bao)船夺(duo)过信和(he)证明，嗤(chi)，嗤(chi)，嗤，全给撕成条条，然(ran)后抬手(shou)一扬，说(shuo)：逃(tao)兵永(yong)远是逃兵。他们心里，有说不出(chu)的苦。他们(men)久经(jing)磨练的肩膀像铁一(yi)样坚硬，他(ta)们的腿脚训练(lian)有(you)素。坐在他(ta)们的抬(tai)斗里(li)，好(hao)像坐在顺流(liu)直下的轻舟上，雪的(de)原野(ye)，翻滚(gun)着光的(de)波浪(lang)。狗(gou)的叫声，带着(zhe)青(qing)铜的(de)声(sheng)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