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1九九》

【91九九】

说罢(ba)，摆上饭(fan)来。二位先生首席，鲍廷玺三席，还有几个人，都是尤家亲(qin)戚(qi)，坐(zuo)了一桌子。吃过(guo)了饭，那些亲戚(qi)们同季苇萧(xiao)里(li)面料理事去(qu)了。鲍(bao)廷玺坐着(zhe)，同那两(liang)位先生攀(pan)谈。辛(xin)先(xian)生道：扬州这些(xie)有(you)钱的盐呆子，其实可恶！就如(ru)河下兴盛(sheng)旗冯(feng)家，他有十几万银子，他从徽州请了我出来，住了半年，我(wo)说：‘你(ni)要(yao)为我(wo)的(de)情(qing)，就一总送我(wo)二三千(qian)银子。’他竟(jing)一毛不拔！我后(hou)来向(xiang)人说：‘冯家他(ta)这银子(zi)该给我(wo)的(de)。他将(jiang)来死的时候(hou)，这十几(ji)万(wan)银子(zi)一个钱也带不去，到阴司里是(shi)个穷鬼。阎王(wang)要(yao)盖森(sen)罗宝殿，这(zhe)四个字的匾，少不的是(shi)请我写，至少也(ye)得送我一万(wan)银(yin)子，我那时就把几千与他用(yong)用，也不(bu)可(ke)知。何必如此计较！’说(shuo)罢，笑了。金先(xian)生道：这话(hua)一(yi)丝也不(bu)错(cuo)！前日(ri)不多时(shi)，河下方家(jia)来请我写一副(fu)对联，共(gong)是二十二个字。他叫小厮(si)送(song)了(le)八(ba)十(shi)两银子(zi)来(lai)谢我(wo)，我叫(jiao)他(ta)小(xiao)厮到眼前，吩咐他道：‘你(ni)拜上(shang)你家老(lao)爷，说金老(lao)爷的(de)字是在京师王爷府里(li)品过(guo)价钱的：小字是一两一(yi)个，产字十两一个。我(wo)这二十(shi)二(er)个字，平(ping)买平卖(mai)，时价值二百二(er)十(shi)两银子(zi)。你若是二百(bai)一十(shi)九两九(jiu)钱(qian)，也(ye)不必来(lai)取对联(lian)。’那小(xiao)厮(si)回家去(qu)说了(le)。方家这(zhe)畜生卖弄有(you)钱，竟坐了轿子(zi)到(dao)我下处来，把(ba)二(er)百二(er)十(shi)两银子与我。我把对联递(di)与他。他，他两(liang)把把对联扯(che)碎了(le)。我登(deng)时大怒，把这(zhe)银子打开，一总都(dou)掼在街上，给那些挑(tiao)盐的、拾(shi)粪的去(qu)了！列位，你说这样小人，岂不可恶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