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日日操。》

【日日操。】

骚乱起(qi)初是从一张字(zi)条(tiao)引发的。一(yi)绺扭(niu)成麻花(hua)的字(zi)条(tiao)儿从台下传(chuan)到台(tai)上(shang)，主持会议的(de)教(jiao)育局(ju)新任局长看了条子上的字，就像(xiang)看见一条(tiao)长虫似的(de)变了(le)脸，扬起头时(shi)，却(que)装出一副生硬紧巴(ba)的(de)笑(xiao)脸说：今天是陶部长(zhang)的训(xun)导报告，不安排回答问题将(jiang)另行安(an)排专(zhuan)门(men)的(de)会议(yi)。台(tai)子底下没有(you)反应(ying)，条子却(que)一绺一绺(liu)抛上讲台(tai)。新(xin)局(ju)长拉下脸来历声(sheng)禁斥：我刚说过，回(hui)答问询另行安排时间嘛！你(ni)们会听话不会听话？台(tai)下(xia)便激起了由零星到纷乱的回声，顷刻之间就乱(luan)成一窝蜂，有不少学(xue)生(sheng)离开座(zuo)位(wei)窜到讲台(tai)下(xia)的走(zou)里(li)质问陶部(bu)长(zhang)。陶部长巍然不动也不开(kai)口，白灵也窜到讲(jiang)台人窝(wo)里(li)，高喊一声(sheng)：打这个小日(ri)本的乏走狗！一扬(yang)手就把(ba)半截砖抛上(shang)台去，不(bu)偏不倚正好击中陶(tao)部长(zhang)的鼻(bi)梁。陶部长(zhang)惨(can)叫一声，连(lian)同(tong)坐椅一(yi)起跌翻(fan)到台子(zi)上，学生们大声呐喊着，把板凳和(he)从脚(jiao)地上揭(jie)起的砖头抛(pao)上讲(jiang)台(tai)。有人把摆列(lie)在台(tai)下花池里(li)的盆(pen)花也抛掷(zhi)上去(qu)，有(you)人(ren)跳(tiao)进花池再拥上讲台。陶部长满(man)脸血污，被人拉起(qi)来拖挟到(dao)后台，仅仅只抢先一步从(cong)窗(chuang)口翻跳出去，大厅(ting)里有人撑开一(yi)条(tiao)写着还(hai)我(wo)河山的横(heng)幅布标，学生们(men)便自动挽起(qi)臂(bi)膀(bang)在横(heng)标的引(yin)导下冲出礼(li)堂，踏倒了(le)卦摊儿，撞翻(fan)了羊肉泡馍的汤锅(guo)，一路(lu)汹(xiong)涌(yong)，一路吼喊着冲上大街。白(bai)灵(ling)的(de)胳膊被(bei)左右两边的男女同学紧紧(jin)钩挽(wan)着，忽然想到自己像(xiang)镶嵌(qian)在(zai)砖墙(qiang)里(li)的一块砖头。游行队(dui)伍涌流到端履门时，遭到蜂拥而至的(de)宪兵和警(jing)察(cha)的封堵(du)拦(lan)截和(he)包围。冲突(tu)刚一发(fa)生，就显示出警(jing)察宪兵的强大学生们的脆弱，游行(hang)队伍(wu)很快瓦解(jie)，学生被捕者不计其(qi)数，白灵却侥幸逃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