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中的原西(xi)城非常寂静。雨(yu)水洗过的青石板街上(shang),看起来没(mei)有多少(shao)行人,商店的门都(dou)开(kai)着,但顾客寥寥无几;售货员坐(zuo)在柜台后(hou)面(mian),寂寞地(di)打(da)着深长的哈(ha)欠。街道两(liang)边一些低矮的老(lao)式房(fang)顶上,水迹明光,立(li)着一行行(hang)翠绿的瓦葱(cong)。到(dao)处都能听(ting)见(jian)淙淙(cong)的流水(shui)声(sheng)。空气中满含着土腥味。原西(xi)河涨宽了(le),城(cheng)内也能听见远处河水有力的喧哗声。天空灰暗的云(yun)朵一直低垂下(xia)来,和城外山顶(ding)上蓝(lan)色(se)的雾(wu)气(qi)溶接在一起,缓慢上升着(zhe)向北方(fang)涌动,偶(ou)尔传来一声(sheng)公鸡的啼(ti)鸣和(he)几声狗(gou)的(de)吠叫,那声音(yin)听起(qi)来是湿漉(lu)漉的(de)……一年一度的秋雨季节开始了。在农村,庄(zhuang)稼人现(xian)在(zai)都(dou)一头(tou)倒(dao)在(zai)热炕上(shang),拉(la)着沉重的鼾(han)声,没明没黑,除过吃(chi)饭(fan)就是(shi)睡觉似乎要把一年(nian)里(li)积攒(zan)下(xia)来的疲乏,都在这雨天舒(shu)散(san)出去。多(duo)么好啊!朦胧的睡(shui)梦中(zhong)闻(wen)着小米南瓜(gua)饭的香甜(tian)味,听着自己的(de)老(lao)婆(po)在(zai)锅(guo)灶上把盆(pen)盆罐罐碰(peng)得叮当响……但(dan)是(shi),孙少(shao)安享不成(cheng)这福了。他(ta)现(xian)在浑身(shen)攒着劲(jin),准(zhun)备要在县城大动干戈(ge)。这是他的(de)一(yi)次命运(yun)之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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