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7伦理导航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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市中心广场，是(shi)最(zui)光明的地(di)方。正中―座电影院(yuan)，两边是博物馆和图书馆。都有着高(gao)高的台阶，蓝玻璃(li)的墙壁直插到夜(ye)空里去，转着(zhe)圈是大电灯。天哪，又(you)没人在(zai)这里(li)做针(zhen)线活(huo)儿，开这么多灯干什么?这要浪费(fei)多少电(dian)?电影院的(de)大(da)门脸上(shang)，画着巨大的海报。比水(shui)桶还粗的(de)女人(ren)大腿掩映在轻(qing)纱旗袍里。比胳膊还粗(cu)的手(shou)枪枪口(kou)喷吐(tu)着火焰。鲜血淋漓(li)，珠(zhu)光(guang)宝气(qi)。女人的肉，袒(tan)露的胸，比(bi)篮(lan)球还大的乳房，比鞋刷子毛儿(er)还(hai)硬还粗的女人睫(jie)毛(mao)。他(ta)平常(chang)坐在耿莲莲的轿(jiao)车里路(lu)过这(zhe)广场时，并没(mei)感觉到它有(you)多(duo)大。现在，落魄丧魂的上官(guan)公子(zi)在料(liao)峭的春(chun)寒里踽踽行走在(zai)这(zhe)广场上时，才感到它宽(kuan)广得无边(bian)无沿。广场是用(yong)八(ba)角(jiao)形(xing)的(de)水泥块儿砌(qi)成，他(ta)左脚(jiao)在前(qian)时一步跨(kua)三块(kuai)颇(po)感吃力，右(you)脚在前时一步跨三块十分(fen)轻松。他(ta)的脚疼痛难忍。抬脚看到脚底有葡萄那(na)么大的血(xue)泡(pao)数十个，有的(de)已经被磨破(po)，流出透明的汁液。磨(mo)破的(de)血(xue)泡痛得(de)钻(zuan)心。地上(shang)有(you)几摊牲畜的屎。他吓了一大跳，生怕这是狗屎，他已(yi)经到了见狗就心惊肉跳(tiao)的(de)程度(du)。水泥(ni)块上用彩色粉(fen)笔(bi)画着一个女人的画(hua)像，乍一看很(hen)面(mian)熟，越(yue)看(kan)越生(sheng)疏。一阵(zhen)风刮过来，几只(zhi)白色(se)的塑料(liao)袋随风(feng)翻(fan)滚。不(bu)顾脚痛，他冲(chong)上(shang)去(qu)逮住一只，又去追赶另一只。他一步一个血(xue)脚印(yin)追(zhui)着塑料(liao)袋跑(pao)到了广场(chang)边缘(yuan)。那个塑(su)料(liao)袋挂在(zai)路(lu)边的冬(dong)青树上(shang)。他一屁(pi)股坐下了(le)。尽管冷气直刺(ci)肛(gang)门(men)，他还是坐下了。他把塑料袋缠(chan)在脚上。这时他才发(fa)现挂在冬(dong)青树枝(zhi)上的塑料袋有很多(duo)。他欣喜若狂，一(yi)只一只地(di)拣，一只一(yi)只地往脚上缠。直到把两只(zhi)脚缠得像两个熊掌。当他站(zhan)起(qi)来行走时，脚底下柔(rou)软极(ji)了．舒(shu)服极了，疼(teng)痛锐减，他(ta)感动(dong)得心(xin)颤。他的脚嚓啦嚓(cha)啦响(xiang)着，声(sheng)音传得(de)很(hen)远。蛟龙(long)河(he)北岸(an)传来打桩机的巨响，脚下这(zhe)个地方，改叫桂(gui)花(hua)区了(le)。此刻是(shi)桂花区(qu)的人们睡得(de)最深沉(chen)的时候。只有在东南方向，那(na)座(zuo)新(xin)建(jian)成的本市最豪华的(de)桂花大(da)厦(xia)那(na)儿有一些灯光闪(shan)烁(shuo)的窗口，像(xiang)天上(shang)的房间，其余(yu)的(de)地方都(dou)黑了灯(deng)。他(ta)最终决定，回到塔前去，到母亲(qin)身边，说什么(me)也(ye)不再离(li)开，窝囊就窝囊吧，无(wu)用就无用吧，在母亲身边，吃不上(shang)鸵(tuo)鸟蛋，洗不成桑拿浴，但也(ye)决不会落到(dao)赤身(shen)裸(luo)体跑(pao)大(da)街的可(ke)怜境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