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2015干夜干夜》

【2015干夜干夜】

1993年年底(di)的一天，我忽(hu)然接(jie)到了高(gao)立民(min)老师的电话，寒(han)暄之后，她邀我有空(kong)到北京看(kan)看，没有说具体事情。说(shuo)实话，自从杨澜和高(gao)立民老师不(bu)经(jing)意中提议我(wo)走出兰(lan)州去发展，说者无心，听(ting)者(zhe)却有意(yi)了(le)。我(wo)总得有(you)种隐隐的冲动(dong)――想去北(bei)京走(zou)走。这一(yi)次(ci)，妻(qi)子(zi)在西(xi)安(an)演出(chu)，团(tuan)里不(bu)是(shi)很忙，甘肃(su)台(tai)的杨平导演(yan)又(you)恰好要去北京出差(cha)，我(wo)就和(he)他(ta)结伴登上东去的(de)火车，懵(meng)懵懂懂来(lai)到北(bei)京。还好，我可以蹭住在杨(yang)平(ping)出(chu)差的(de)公费(fei)旅(lv)馆(guan)里。到了北京(jing)，才知道天下(xia)有(you)多大，也才知(zhi)道自己的眼界(jie)有多(duo)小，再加上对北京从小的崇拜向往，在兰(lan)州时的小小成就和得(de)意一扫而(er)光。杨(yang)平有公事要办，我成(cheng)了无所(suo)事事(shi)的闲(xian)人。奇怪得很(hen)，在家时(shi)最希望忙乱中(zhong)能闲上一(yi)天。到了北京(jing)，却闲得人(ren)心(xin)慌(huang)，看着清洁工忙(mang)碌地扫马路都觉得(de)比自己(ji)充实。看来闲也是一种心境，是(shi)一(yi)种很奢侈的(de)行为(wei)。高老师很忙，杨(yang)平也很(hen)忙，中(zhong)央电(dian)视台的人更(geng)忙，我不好意(yi)思打扰，就一天天(tian)在街上闲(xian)逛。那个时候北京没(mei)有(you)现在繁华，但是(shi)宽阔的长(zhang)安街，林(lin)立的(de)大(da)楼，陌生的(de)北(bei)京(jing)人，忽然让我觉得不踏实(shi)，这(zhe)是我的家(jia)吗？我觉得我像个游客，我(wo)甚至想家(jia)了，我明白(bai)想家就意味着(zhe)胆怯――终于有(you)一天(tian)，大家(jia)停下手(shou)里(li)的(de)活(huo)，高老师请(qing)大家(jia)吃了(le)一顿(dun)饭(fan)，印象特别深，吃的是当时兰(lan)州(zhou)还没有(you)、在北京(jing)尚属时髦(mao)的(de)麦当劳，几(ji)个汉堡，一人一个(ge)盘子，冰凉的饮(yin)料。当时觉得(de)味道很怪，哪(na)有我们(men)兰州的火(huo)锅好吃(chi)呀！饭后，我得(de)到了一次(ci)奢侈的(de)活动安(an)排――参观中央(yang)电视台！进门(men)的时(shi)候几个(ge)朋友在(zai)一起，由他们交给武警一张纸(zhi)条(tiao)。当时觉得进门真容易，后来才知道那(na)张纸条叫进(jin)门条。许多(duo)天后，为了(le)弄一(yi)张(zhang)这样(yang)的纸条，我竟然费尽了周(zhou)折(she)。进中央电(dian)视台的兴奋(fen)自不用说，像刘姥(lao)姥进大观园(yuan)――只不过比刘姥姥矜持(chi)一(yi)些(xie)，其实也是故(gu)作镇(zhen)静。那天我扒(ba)着门缝看了一眼(yan)演播(bo)室，没有(you)录像的时候(hou)里面(mian)什么都没有，黑(hei)洞洞(dong)的(de)，像(xiang)个大(da)仓库。那时只觉(jiao)得中央电视台真大，大大(da)小小(xiao)那么(me)多演播室，他们随(sui)意指着(zhe)一(yi)个(ge)说：《正(zheng)大综艺》在这里录！我一(yi)下子(zi)兴奋了很久，原来不看不知道，世界(jie)真奇妙就是在这(zhe)里(li)录的(de)呀！参观是短(duan)暂的，中央(yang)电视台不是旅游景点，里面的人忙得不(bu)可(ke)开交，走(zou)路都是一溜小跑。转悠了一圈，时不时(shi)地(di)碰见几个(ge)脸熟(shu)播(bo)音员，也(ye)不好意思盯着人(ren)家看，一趟走下来，转得(de)我晕晕(yun)乎(hu)乎。道别(bie)的时(shi)候，高老师(shi)的脸(lian)上(shang)还带着些许歉(qian)意：让(rang)你(ni)大老远的来(lai)一(yi)回。我对(dui)她的话至今感激涕零，因(yin)为我不止(zhi)一次(ci)对(dui)自己(ji)说：机会不会在北京等(deng)着我，我得自己去找它去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