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狠狠的干2014》

【狠狠的干2014】

两个多小时(shi)的飞行(hang)，很快，很短，我没有那(na)么多考虑具体问题(ti)的时间，整个(ge)旅程都处在亢奋(fen)和激动中。飞机是(shi)一种很(hen)神奇的交通工具，不仅仅(jin)因为快，它让我有(you)恍如隔世(shi)的迷离(li)感，因(yin)为起(qi)飞(fei)的(de)地(di)方和(he)降落(luo)的地方是(shi)两个(ge)世界。到(dao)了(le)北京(jing)，首都国(guo)际机场，熙熙攘(rang)攘，虽(sui)然(ran)没有(you)今天那么(me)豪华，但是各种指路灯箱(xiang)，五花八门(men)的(de)广告(gao)也足以让人目(mu)迷五(wu)色(se)。机场挤满了(le)离别和团聚的(de)人(ren)们，而我即(ji)不属于离(li)别，也没有人等(deng)待团聚(ju)。对(dui)于北京，我是异乡客，用现在的话说：我是一(yi)个(ge)北漂。狠狠心打了(le)一辆出租车，这是(shi)我平生第一(yi)次坐(zuo)出(chu)租车。上车之后坚定地说了一句：去(qu)中(zhong)央电视台!当(dang)时北京(jing)正在修建(jian)三环路，像个巨大的工地。还(hai)没(mei)到正(zheng)月十五，街上(shang)的(de)人不(bu)多，节(jie)日的气氛(fen)依稀(xi)存在。晃晃(huang)悠悠40分钟，到了中(zhong)央(yang)电(dian)视台东门。我拎着不(bu)多的行(hang)李，风尘(chen)仆仆地来到东门传达室，傻傻(sha)地递上军人(ren)证(zheng)和兰(lan)州军区战斗歌舞团(tuan)的工作证，对值班阿(a)姨(yi)说(shuo)：我(wo)去文艺部找人。在北京这个陌生的(de)城(cheng)市，我(wo)找(zhao)不(bu)到属于自己的角(jiao)落(luo)。但是开弓没有回(hui)头箭!我是男人(ren)！我拎着(zhe)不多(duo)的行李，风尘仆仆来到中央台东(dong)门，傻傻(sha)地递上军人证(zheng)和兰州军区(qu)战斗歌舞团工作证，对(dui)值班阿姨说(shuo)：我去文艺部找人。先打(da)电话(hua)吧！阿姨努努嘴(zui)指着放(fang)在窗(chuang)台上(shang)的电话。我想起了那个6850开头的电话(hua)号码(ma)，不用(yong)看通讯录(lu)，烂熟(shu)于心。高立民的电(dian)话没人接(jie)。又打(da)了(le)一个，杨(yang)澜的电话没人(ren)接。之后，我再(zai)打(da)，找高立民，找杨澜。属于我歇(xie)脚(jiao)的地方就是传(chuan)达(da)室的长(zhang)凳，上面坐着一排人，两(liang)个上访告(gao)状的(de)，三(san)个等人的(de)，一个学生模样(yang)的。不一会(hui)，上访(fang)的(de)走(zou)了，等人的(de)等到了朋(peng)友(you)也走了，学生(sheng)模样的人不断地打(da)电话，终于得到了一个否定(ding)的(de)答复(fu)，悻悻地走(zou)了。最(zui)有悬(xuan)念的(de)就(jiu)是我，干等。就这样，在那条(tiao)长凳上度过了我在北京的(de)第一天，从我(wo)决定来(lai)北京到现在，整整(zheng)24小时。24小时，我的世界变样(yang)了，但是(shi)至少此时(shi)此(ci)刻我还没有后悔。到了快(kuai)下班的时(shi)间，我(wo)开(kai)始着手解决自己的生存问题。晚上的住宿(xiu)是(shi)我面临的最棘手的问题，看似简(jian)单(dan)的衣食住(zhu)行(hang)离开家全成(cheng)了事(shi)儿(er)。在家的时候听一个来过北京(jing)的朋友说，文化部(bu)附近有一(yi)些(xie)旅馆比较(jiao)便宜(yi)，也许文化(hua)部招待所住的都(dou)是比较(jiao)有文化的人吧，这(zhe)就(jiu)是我当时的逻辑。但是(shi)文化部(bu)在哪儿呀(ya)?和中(zhong)央电视台一(yi)个(ge)性(xing)质，应该不远(yuan)吧？此(ci)时(shi)的我一天(tian)都没(mei)有(you)吃东(dong)西(xi)，我(wo)找了个(ge)小面馆勉强吃(chi)了(le)一碗汤面(mian)，比我们的兰州拉(la)面(mian)差远了，还特(te)贵。我(wo)又(you)狠狠心，再(zai)打一辆面(mian)的，坐(zuo)在车上心里特别不踏(ta)实，文化(hua)部的招(zhao)待所究(jiu)竟在哪儿(er)？车似乎又开了很远(yuan)，看着计价器开始蹦字儿(er)，我的心揪着疼(teng)，什(shi)么都没干成，就花了这么(me)多钱，今(jin)后(hou)怎么(me)办?也(ye)许自己真的太(tai)莽撞了，来北京之前(qian)竟然连(lian)个朋友都没(mei)有联系，弄得(de)如此狼狈不(bu)堪。好在出租车(che)终于在20元(yuan)之内(nei)到(dao)了文化(hua)部。当时的文化部在现在文化部的对(dui)面，是(shi)一个高大但(dan)老旧的楼，门口有警卫站岗。我被出租(zu)车丢(diu)下后孤零零地拎(lin)着行李(li)在大街上没目(mu)的地(di)走，眼(yan)中(zhong)踅摸(mo)着有没(mei)有什(shi)么旅馆。我的衣着打(da)扮(ban)和手中的(de)行李都昭(zhao)示(shi)着我是(shi)一个外(wai)地人(ren)，用现在(zai)的(de)话说：外(wai)地(di)来京打工人(ren)员。文化部在沙滩(tan)儿，北京人(ren)说的时候加上儿化音，我不知道(dao)，只知道自己在(zai)北京的(de)沙(sha)滩转悠了很久(jiu)。在天(tian)即将擦黑的(de)时候，我在(zai)路边的(de)角(jiao)落里看见一个(ge)牌子上面(mian)写(xie)着(zhe)招(zhao)待所三(san)个字(zi)。走进去一看，是(shi)一(yi)家人防(fang)工事改造(zao)的地下(xia)旅馆。走(zou)过一条很黑的(de)楼道(dao)才(cai)看到(dao)旅馆的前(qian)台(tai)，一个胖胖的大妈操(cao)着(zhe)熟练的北京(jing)话，盘查了我的军人证。登记之后，分给(gei)了(le)我一间(jian)三(san)人房中的一(yi)个床位(wei)，价(jia)钱是每夜(ye)14元。就这样，我在繁华北京(jing)的(de)地下，找(zhao)到了一(yi)个落(luo)脚(jiao)的地(di)方(fang)。值得庆幸(xing)的是，和我同(tong)住在(zai)一间屋里的是(shi)两个来北京寻梦的画家(jia)，沙滩离(li)美术(shu)馆很近，他们住(zhu)在这里到(dao)美术(shu)馆非(fei)常(chang)方(fang)便(bian)。在(zai)这(zhe)个简陋(lou)的(de)小屋，至少有三段不同的梦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