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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过了半年，日食艰难，把大房子卖(mai)了，搬在(zai)一所小房(fang)子住(zhu)。又过了半年，妻(qi)子死(si)了，开(kai)丧出殡，把小房(fang)子又(you)卖(mai)了。可怜(lian)这盖宽带着(zhe)一个儿(er)子、一个女(nv)儿，在(zai)一个僻(pi)净巷内，寻了两间房子(zi)开(kai)茶馆(guan)。把那房子(zi)里面一(yi)间与儿子、女儿住。外一间摆(bai)了几(ji)张(zhang)茶桌子，后檐支了一个茶(cha)炉子，右边(bian)安(an)了一副柜台(tai)，后面(mian)放了(le)两口水缸，满(man)贮了雨水。他老(lao)人家清早起来，自己生(sheng)了火，煽着了(le)，把水倒(dao)在炉子(zi)里放着(zhe)，依旧坐在柜(gui)台里看(kan)诗画画。柜台(tai)上放(fang)着一个瓶，插着些时新(xin)花朵，瓶(ping)旁边放着许多古(gu)书。他(ta)家各样(yang)的东西(xi)都变卖尽了(le)，只有这(zhe)几(ji)本心爱(ai)的古书是不肯(ken)卖的。人(ren)来坐着(zhe)吃茶，他丢了(le)书就(jiu)来拿(na)茶(cha)壶(hu)、茶杯(bei)。茶馆(guan)的利钱有限，一壶茶只赚得一(yi)个(ge)钱，每日只卖得(de)五六十壶(hu)茶，只赚得五六十个钱。除去柴米，还做得(de)甚么事(shi)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