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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赵氏已经脱了裤子，用被子偎着(zhe)下半(ban)身，一只手(shou)轻(qing)轻地(di)拍着依(yi)偎在(zai)怀(huai)里的小孙子牛犊，嘴里哼着猫(mao)儿(er)狗儿(er)的(de)催眠曲儿，轻轻摇着身子，看(kan)着儿子嘉轩临睡前过着(zhe)烟瘾。她时不时地(di)把儿(er)子(zi)就(jiu)当成已经故去的丈夫，那挺直腰(yao)板端端正(zheng)正的坐姿，那(na)左(zuo)手(shou)端着烟壶右手指头夹着火(huo)纸捻儿 的姿势，那(na)吸烟以及(ji)吹掉烟灰的动作和(he)声(sheng)音，鼻(bi)腔(qiang)里习惯性地喷出吭吭吭(keng)的响(xiang)声(sheng)，简直跟(gen)他(ta)老子(zi)的声容神(shen)态一(yi)模一样。他坐(zuo)在他老子(zi)生(sheng)前的坐(zuo)椅上(shang)用他老子留下的烟具吸烟，完全是(shi)为(wei)了尽守孝道：他白天忙得马(ma)不(bu)停蹄，只有在临睡前(qian)就着油灯陪(pei)她坐(zuo)一阵儿，解除(chu)她(ta)一个(ge)人生活的孤(gu)清，夜夜如此。他(ta)一般(ban)进屋来先问安(an)，然后(hou)就坐下吸水(shui)烟(yan)，说(shuo)一些家事。她相(xiang)信儿子在族里和(he)在家(jia)里的许多方面都超(chao)过了(le)父亲(qin)：她恪守幼(you)时从父母，出嫁从丈(zhang)夫，老来从儿子的古训(xun)，十分明(ming)智(zhi)地(di)由儿(er)子处理(li)家(jia)务和(he)族里的事而(er)不予干涉。嘉轩过(guo)足了(le)烟(yan)瘾，就说起了给女儿(er)认干(gan)大的事(shi)。白赵氏(shi)没有确认两代交(jiao)好的冷先生，说：就认鹿三(san)好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