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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点点头(tou)。要把奶奶毒死?三姐问，大家(jia)一块(kuai)死。母(mu)亲(qin)说(shuo)。姐(jie)姐们齐声哭起来，连瞎(xia)眼的八(ba)姐，也跟着哭。她(ta)的哭声(sheng)细弱，像只(zhi)小蜜蜂，那(na)两(liang)只又大又黑、却什么也(ye)看不(bu)见的眼睛(jing)里，盈着(zhe)泪水(shui)。八姐(jie)是凄(qi)惨中的最凄惨，可(ke)怜中的(de)最可(ke)怜(lian)。娘，我们不愿(yuan)死(si)……姐姐们(men)哀求着。我(wo)也(ye)跟着哼唧：娘……娘……母(mu)亲说：可怜的孩(hai)子们……她大声地哭起来，哭(ku)了(le)好久，我(wo)们伴着(zhe)她(ta)哭(ku)。母(mu)亲响(xiang)亮地(di)擤擤鼻涕，把那(na)只(zhi)破(po)碗连同碗(wan)里(li)的砒(pi)霜汤，扔到院子里。她说：不(bu)死(si)了(le)！死(si)都不怕了，还怕什么呢?母亲说完(wan)，挺直腰板，率(lv)领着我们，走上大街(jie)，寻找吃食(shi)。我们一家，是村子里首先出现在大街上的人。起初看到(dao)司(si)马家的人(ren)头时，姐姐们(men)还有些害怕，几(ji)天后(hou)便(bian)熟视无睹(du)。司(si)马家的(de)小(xiao)混蛋(dan)在我母亲的(de)怀抱里，与我遥相呼应，母亲(qin)曾指(zhi)着那些(xie)人头对他悄(qiao)声说：可(ke)怜的孩子，好好记住(zhu)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