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7华人在线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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围城不久教会学校就停(ting)办了。白灵(ling)在街上碰(peng)见(jian)了(le)鹿兆海，俩人对视了半(ban)天(tian)终于认(ren)出同(tong)是一个村子里(li)的乡党。鹿(lu)兆海说他所在的中学也(ye)停课了(le)，学校(xiao)里临(lin)时办起了国民革命培训班，培训军人市(shi)民学(xue)生(sheng)和(he)一切有(you)志于革命的人。白灵跟兆(zhao)海参观了他们(men)的(de)学校(xiao)，才觉得自己(ji)所在(zai)的女子教会学校有点(dian)可怜。鹿(lu)兆海怂恿她不(bu)妨(fang)去培训班听听热闹，她就去了。鹿(lu)兆海(hai)悄声(sheng)告诉她：讲课(ke)的这位教员(yuan)是我们原先(xian)的(de)国文教员，是(shi)国(guo)民党员(yuan)。又以同样(yang)的口吻告诉她说：这位教员原是我们的英文教员(yuan)，是个共(gong)产党。白(bai)灵问：你说国民(min)党(dang)和共产党哪个……鹿(lu)兆海(hai)说：都差不多。两党(dang)合作一(yi)致(zhi)推进(jin)国民革命。白(bai)灵从此天天来培训(xun)班听讲，有一天(tian)对兆(zhao)海说：我决(jue)定转学到你们学校(xiao)。鹿(lu)兆海说：我已达到目(mu)的。那天(tian)晚(wan)上兆海送白灵回家，忽然(ran)问：白(bai)灵，你想不想参加(jia)一个党？白灵说(shuo)：想(xiang)。你想不想？或者(zhe)……你(ni)早(zao)已参加(jia)了(le)？鹿(lu)兆海说(shuo)：我也没有。咱们商量一(yi)下(xia)，参(can)加哪个好？白(bai)灵(ling)说：不。咱俩一人参(can)加(jia)一个。鹿兆海说：这(zhe)样好！国共团结合(he)作(zuo)，我们俩也……白(bai)灵说(shuo)：‘国’和‘共’要(yao)是有(you)一(yi)天不团结不合作了呢(ne)，我们俩(liang)也(ye)……鹿兆海说(shuo)：我们继续团结(jie)合(he)作，与背信弃义(yi)的行为(wei)作对！白灵说：那好，你先选(xuan)择一个，剩下(xia)的(de)一个就是(shi)我的(de)了。这样吧――鹿兆海掏(tao)出(chu)一枚铜元说，有龙的一面是‘国’，有字(zi)的(de)一面是‘共’，你猜中哪面算(suan)哪个。白(bai)灵觉得(de)很有趣(qu)，从鹿兆(zhao)海手里拿(na)过铜元看了看(kan)说(shuo)：我来抛，你先猜(cai)吧！鹿(lu)兆海点头同意了。白灵(ling)又发觉了这(zhe)个默契(qi)游(you)戏(xi)中(zhong)的(de)漏(lou)洞：如果咱(zan)俩(liang)都猜中了一面呢？鹿兆海说：那……命中(zhong)注定(ding)，咱(zan)们就参加同(tong)一个党。白灵(ling)把(ba)铜(tong)元郑(zheng)重地在手心抚了抚再(zai)抛到有亮光的地面上(shang)，让鹿兆(zhao)海猜(cai)。鹿兆海说：是字。白灵说：我(wo)猜是(shi)龙。两人(ren)同时蹲下去，借着店铺门里(li)泄出(chu)的灯光观察，铜(tong)元正好显示出(chu)一条龙的图(tu)案，两人哈哈笑着(zhe)跳起(qi)来。鹿(lu)兆(zhao)海说(shuo)：我(wo)是(shi)‘共(gong)’你是(shi)‘国’，谁先入进去，这枚铜元就归谁(shui)保存。白灵(ling)笑(xiao)说：现在(zai)让我先保(bao)存着(zhe)，好玩的(de)铜(tong)元。" 他(ta)们一起投入到守城(cheng)的斗争中去，和素(su)不相识(shi)的市(shi)民搜集石块(kuai)，就连铺地的青石条，居民宅(zhai)院门(men)口(kou)的石板(ban)，垒砌路(lu)边的(de)砂石块，也(ye)都被(bei)挖(wa)下来(lai)撬起来抬到城墙上去，补堵被围城(cheng)的军(jun1)队用枪炮轰塌的(de)城(cheng)墙豁口。鹿兆海有一次抬石头(tou)上了城(cheng)墙(qiang)，围城(cheng)的士兵打起枪来(lai)，子(zi)弹击中了右胳(ge)膊，险(xian)忽几送命。白灵(ling)几乎天天都到临时抢救医院去看望(wang)他(ta)。白灵问：你害怕不害怕？鹿兆海(hai)说：不害怕。真(zhen)的！白灵(ling)说：你在我跟前吹(chui)大(da)气(qi)，充好汉！鹿(lu)兆海(hai)抚着绷扎的胳膊说：这(zhe)一枪把(ba)我打急了，我(wo)现在(zai)告诉(su)你，我决定从军。当(dang)然，我还是想把中学念完。我要是害怕怎么会(hui)作(zuo)出这个决(jue)定呢(ne)？白灵歉然笑笑说(shuo)：我(wo)说(shuo)着玩的(de)，怎(zen)么就当(dang)真了？鹿兆(zhao)海(hai)即将出院的时(shi)候(hou)，学校的那位英文教员来看(kan)望他时正式通知他(ta)：你被接(jie)纳(na)为中共党员了。白灵掏出尹那枚铜元递(di)给(gei)鹿(lu)兆海(hai)。鹿兆海在手里抚摸了一会儿，又交给白灵(ling)说：你(ni)保存(cun)着好(hao)。俩(liang)人推让的(de)当儿(er)，英文(wen)先生转着好奇的眼睛：定情物？鹿兆海和白(bai)灵都红了脸，却极(ji)力否定(ding)说(shuo)：不是(shi)。它(ta)更(geng)有深意。铜元(yuan)最(zui)后还是留(liu)在白灵的掌(zhang)心(xin)里。鹿(lu)兆(zhao)海康(kang)复后就(jiu)编进了由学生市民(min)和手工(gong)业工人混(hun)成的准军事(shi)战斗队伍(wu)，接(jie)受(shou)军事(shi)训练(lian)，随时(shi)准(zhun)备补充(chong)到守城的国民(min)革(ge)命军的营垒里(li)去(qu)，和白灵见(jian)面的机会很少了。白灵后来被抽调参加了文艺演(yan)出队，到(dao)守城的兵营(ying)和市民中间宣传鼓动，几次爬上城(cheng)墙，为(wei)趴在掩体下的(de)士兵(bing)唱(chang)歌。有(you)一次(ci)演出给她留(liu)下(xia)最深刻的记忆，她在被慰问的民兵(bing)中(zhong)看见了鹿兆(zhao)海。那(na)枚铜元装在她贴身的小口袋里，无论(lun)走到(dao)什(shi)么地方演出，跳起(qi)来舞(wu)起来的时候，那(na)枚(mei)小铜(tong)元(yuan)就轻轻撞(zhuang)击她刚刚隆(long)起的(de)小小的乳(ru)房……她(ta)和鹿兆海那晚抛掷(zhi)铜元的(de)游戏(xi)，铸(zhu)成了(le)她(ta)和他走(zou)向各自(zi)人生最辉煌(huang)的那一刻(ke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