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(sun)少平上这(zhe)学实(shi)在是太艰难了(le)。象他这样(yang)十七(qi)、八岁(sui)的后生,正(zheng)是能吃能喝的年龄(ling)。可是他每顿(dun)饭只(zhi)能啃两个高粱(liang)面馍。以前他听父(fu)亲说过(guo),旧社(she)会地主喂牲口都不(bu)用高粱――这(zhe)是一种最没营(ying)养(yang)的(de)粮食。可是(shi)就这高粱面他现在也并不(bu)充足。按他的(de)饭(fan)量,他一顿(dun)至少(shao)需(xu)要(yao)四(si)五个这样的(de)黑(hei)家(jia)伙(huo)。现在这(zhe)一点吃(chi)食只是不(bu)至于把人饿死罢了。如果(guo)整天坐在教室(shi)里(li)还勉(mian)强能撑得住,可这年头开门办(ban)学(xue),学生(sheng)们除(chu)过一群一伙(huo)东跑西颠(dian)学工学农外,在学(xue)校里也是半(ban)天学(xue)习,半天劳动。至(zhi)于说(shuo)到学习,其实根本就没有课本,都是地区发的油印教材,课堂上(shang)主要是(shi)念报纸(zhi)上(shang)的社论。开(kai)学(xue)这些天(tian)来,还(hai)没正经(jing)地上过什么课,全(quan)班(ban)天天在教室里(li)学(xue)习讨(tao)论无(wu)产阶级专政理(li)论。当然发言的大部分是(shi)城里的(de)学生,乡里来(lai)的除(chu)过个(ge)别胆大(da)的外,还没人敢(gan)说(shuo)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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