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1久》

【91久】

母(mu)亲点点(dian)头(tou)。要(yao)把(ba)奶奶毒死?三姐问(wen)，大家一块死。母亲(qin)说。姐姐们齐声哭(ku)起来，连瞎(xia)眼的(de)八姐，也跟着哭。她的哭声细(xi)弱，像(xiang)只小蜜蜂(feng)，那(na)两只又大又黑、却什(shi)么(me)也看不(bu)见(jian)的眼睛里，盈着泪水。八姐是(shi)凄(qi)惨(can)中的最凄惨，可怜中的最可怜(lian)。娘，我们不愿(yuan)死……姐姐(jie)们哀(ai)求着(zhe)。我(wo)也跟着哼唧(ji)：娘……娘……母亲说：可怜的孩子们(men)……她(ta)大声地哭起来(lai)，哭了好久，我们(men)伴着她哭(ku)。母亲响亮(liang)地(di)擤(xing)擤(xing)鼻(bi)涕，把那只破(po)碗(wan)连同碗(wan)里的砒霜汤，扔到院子里。她说：不(bu)死(si)了！死都不(bu)怕了，还怕什么呢?母亲说(shuo)完，挺直腰(yao)板，率领着我们，走上大(da)街，寻(xun)找(zhao)吃食(shi)。我们一家，是(shi)村子里首先出(chu)现在(zai)大街上的人(ren)。起初看到(dao)司(si)马(ma)家的人头(tou)时，姐姐(jie)们还有些害怕，几(ji)天(tian)后(hou)便熟(shu)视(shi)无睹。司马家的(de)小混蛋在我母亲(qin)的怀抱(bao)里，与我遥(yao)相呼(hu)应，母(mu)亲曾指着那些人头(tou)对他悄声说：可怜的孩子，好好记(ji)住(zhu)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