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已满十八岁的带好纸巾》

【已满十八岁的带好纸巾】

鹿兆鹏对(dui)白灵说：我听见他叫(jiao)‘鹿哥’时，看见他眼里射出一道绿(lv)光，跟我夜(ye)里(li)在原上碰见的(de)狼(lang)的眼睛一样(yang)。白灵(ling)索性放下(xia)筷子，不吃长面了，说：我们日后成(cheng)功了，决不(bu)能轻饶(rao)叛徒。鹿兆(zhao)鹏说：一个叛徒(tu)比一千个白孝文岳(yue)维山(shan)还厉害。鹿兆鹏住在校(xiao)长(zhang)胡(hu)达林(lin)的屋子(zi)里，装作(zuo)是(shi)城(cheng)里来的亲戚到山脚下(xia)的温泉(quan)洗治(zhi)皮肤病，每(mei)天装模作(zuo)样去温泉洗一次矿泉水，夜(ye)晚宿住在胡达林校(xiao)长的套间房(fang)里(li)，学校(xiao)靠近(jin)温(wen)泉(quan)，先生(sheng)们无一例(li)外都要接待安(an)排前来洗病的亲朋友好(hao)，鹿兆(zhao)鹏的(de)到来(lai)不会引起(qi)任何猜疑(yi)。胡达林是鹿兆(zhao)鹏在白鹿镇初学校(xiao)发(fa)展的(de)头(tou)批党员，在他(ta)逃离以(yi)后隐蔽(bi)下来，又(you)遵(zun)照他的安排进入秦岭脚下的大王(wang)镇学校。胡(hu)达林豁达而(er)又(you)谨(jin)慎，豪壮大气而又机敏狡(jiao)黠，在大王镇镇面已经成为一个捏事了(le)事的人物；他在学校里发展了(le)五(wu)个党员，建立起(qi)一个支部，把(ba)那(na)些心眼(yan)拐曲不可信赖的(de)一(yi)个个挤走，把学校经(jing)营成(cheng)了一(yi)个(ge)安全的据点。胡达林对鹿兆(zhao)鹏说(shuo)：你现(xian)在好好洗，好好吃好好(hao)睡吧！要(yao)弄给让(rang)我给咱去弄(nong)。鹿兆鹏说：必(bi)须尽快找到(dao)组织(zhi)。胡达(da)林(lin)说：你还是(shi)好好(hao)洗，好好(hao)吃，好(hao)好(hao)睡，把精(jing)神先(xian)养起来(lai)。找组织你说路数，我着(zhe)人去(qu)找。鹿兆鹏心急(ji)如焚，既(ji)不能好好洗，也不能好好吃，更不能好好睡，焦灼(zhuo)急迫(po)的(de)心情里渗透着一(yi)缕悲凉，这(zhe)是他投(tou)身革命(ming)以来不曾有(you)过的一(yi)种情绪。国民(min)党反动派对(dui)共产党实行大(da)屠杀的那一(yi)次，激(ji)起(qi)的(de)是(shi)无以诉说(shuo)的(de)愤怒而没有悲凉：这回因党(dang)的重要首脑(nao)叛变(bian)造成的损(sun)失更(geng)为(wei)惨(can)重(chong)，刚(gang)刚建立起来的红三十六军(jun1)彻底覆(fu)灭了，苦心(xin)经营的(de)地下(xia)组织(zhi)像蛛网(wang)一样(yang)被轻(qing)而易(yi)举地捣烂了。他不过是一只侥幸逃亡(wang)的蜘蛛，在重新结网(wang)之前就有了一(yi)股(gu)悲凉。他给胡(hu)达林说了(le)一个联络(luo)路(lu)数，胡达(da)林派(pai)下(xia)一个党(dang)员进城去了，结果(guo)没有联系(xi)得上，接着(zhe)又去了三(san)回才找到一(yi)丝线索。鹿(lu)兆鹏在大王镇(zhen)高(gao)级(ji)小(xiao)学已经住下(xia)整整(zheng)十(shi)天了，难得(de)的(de)安静生活和美好(hao)的矿泉水的滋润，使(shi)他(ta)褪(tui)去了(le)疲惫(bei)焕发(fa)起精神，当这个游丝似(si)的线索被他(ta)抓住以后就(jiu)断然决(jue)定：让那个同志再(zai)跑(pao)一趟约(yue)他见面(mian)，我还在(zai)润河(he)上背河，腰里(li)勒一条蓝布(bu)腰带。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