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为(wei)了开(kai)垦高密(mi)东(dong)北乡那上万亩荒草甸子，大栏(lan)镇的(de)青年(nian)男(nan)女，统(tong)统被吸(xi)收为国营蛟龙河农场的农业职工。分配工作那天，场部办公室(shi)主任问我：你，有什么(me)特长?因为饥饿，我(wo)的(de)耳(er)朵里(li)嗡嗡(weng)响，没听清他的话。他噘了一(yi)下(xia)嘴唇(chun)，露出(chu)一颗(ke)镶在嘴巴中央(yang)的(de)不锈钢牙(ya)齿。提(ti)高(gao)了嗓门他又(you)一次问：有什(shi)么(me)特长(zhang)?我(wo)想起(qi)了刚(gang)才在路上，看到了挑着(zhe)一(yi)担(dan)大粪(fen)的霍丽娜老师，她(ta)曾夸奖我(wo)有(you)俄(e)语天才。于是我说：我俄语很(hen)好。俄语?办(ban)公室(shi)主任冷笑着，炫(xuan)耀着那颗钢牙，嘲(chao)讽(feng)道(dao)，好到什么程度?能(neng)给(gei)赫鲁晓夫和米(mi)高扬当(dang)翻译(yi)吗(ma)?能(neng)翻译中(zhong) 苏会谈公报吗?小伙子，我们这里(li)，留苏(su)学生(sheng)都在挑大粪，你的俄语(yu)能好过他们吗(ma)?等待(dai)分配的青工(gong)们(men)发出嗤嗤的冷笑。我问你(ni)在家里干(gan)过什(shi)么?干什么干得最好(hao)?我在家放(fang)过(guo)羊，放羊放得最好(hao)。对(dui)，主(zhu)人(ren)冷笑(xiao)着说，这才叫特长(zhang)，什么俄语呀，法语(yu)呀，英语日语意(yi)大(da)利(li)语，统(tong)统(tong)的没(mei)用。他匆匆写了一(yi)张条子，递给我，说：到(dao)畜牧队(dui)去报(bao)到，找马(ma)队长，让(rang)她分配你具体工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