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狠狠的干2014》

【狠狠的干2014】

接上许戈辉，我们(men)到了京(jing)丰宾馆(guan)的一(yi)个(ge)会议(yi)室，在那里(li)我又见(jian)到了(le)另(ling)一(yi)位仰慕已久的(de)著(zhe)名策划人焦乃积先生。请(qing)外(wai)脑策(ce)划(hua)是电视台做节目的一个行之有效的(de)方式(shi)，无论(lun)是《东方时空》、《实话(hua)实(shi)说》，还是我(wo)们的《艺(yi)术人(ren)生》都(dou)是如此。策划是一(yi)个由虚到(dao)实(shi)的过程，在这个过程(cheng)中(zhong)不仅(jin)仅(jin)是(shi)结构节(jie)目(mu)，更(geng)重要的是探(tan)讨(tao)节目(mu)理念。我在策(ce)划会上学(xue)到了很多(duo)东(dong)西，知(zhi)道了做节目不(bu)仅(jin)要懂得制(zhi)作方面的技术，更重要的是，要有(you)一个时(shi)时处处敏锐(rui)的思(si)维和(he)创新大胆的意识。此时我(wo)坐在一(yi)个角落里(li)一(yi)言(yan)不发(fa)，当然(ran)也(ye)没有(you)发言(yan)的资格。听着大(da)家各(ge)抒己见，侃侃而谈，我觉(jiao)得自己的汗毛(mao)孔(kong)都张开着，脑(nao)子跟录音机似(si)的，几乎能背(bei)下他们所有说过(guo)的话。也许(xu)是(shi)因(yin)为(wei)那个时候太过敏感，对专业的敏感，对每个人、每(mei)件事(shi)情的敏感，还真让我(wo)学到(dao)了很(hen)多闻所未闻的知识。现在《艺术人生(sheng)》的策(ce)划(hua)会也(ye)常有这(zhe)样的情形，专家老(lao)师和组里的制(zhi)片人、导演侃侃而(er)谈，作为主编和(he)主持(chi)人的(de)我(wo)可以坐(zuo)在会议桌显著的位(wei)置上(shang)，信马由缰地说(shuo)话，在(zai)会议桌(zhuo)的外围也会经常坐着一些(xie)陌生、年轻的(de)实习生，我有时偷偷地观察，他们有(you)的瞪圆了眼(yan)睛随(sui)着大家(jia)喜(xi)怒(nu)哀乐，有的坐在一边(bian)无所适从地东张(zhang)西望，有(you)的(de)干脆莫名其(qi)妙地玩着(zhe)手中的笔记本……一段时(shi)间之(zhi)后就会发现：瞪圆眼睛的人依旧(jiu)在，而且开(kai)始侃侃而谈地(di)发言，无所适从的年轻人已不知身(shen)在何方。我无(wu)法对他们进行培训，因为(wei)时代不同，大家想(xiang)法各(ge)异(yi)，但是有一(yi)点是一样的，就是那句(ju)老话(hua)：机遇(yu)，从不光顾毫无准备(bei)的人。策划(hua)会一连开(kai)了七天，天天挑灯夜战，而(er)且越是深(shen)更(geng)半夜(ye)大家越是(shi)才思(si)泉涌。最后(hou)一天的晚(wan)上，节目的基本样式确(que)定了。邹友(you)开主任来了，大家需要将(jiang)策划(hua)的(de)结果汇报(bao)给(gei)他(ta)，批准后就可(ke)以领经费(fei)开始拍摄工作(zuo)了(le)。忽然，孟(meng)欣说――孟(meng)欣(xin)常常会说出一两(liang)句惊人的(de)话，作出一两个惊人的决定(ding)，瞬间(jian)迸发。也许(xu)这是(shi)电视(shi)人的(de)思维(wei)习(xi)惯，现在(zai)我也(ye)这样。当时确实非常(chang)不习惯。忽然，孟(meng)欣(xin)脱口(kou)而出：朱军，你给邹(zou)主任说说我(wo)们这(zhe)几天讨论的结果吧！要我(wo)说？我(wo)连自己(ji)在这期节目里干什么还不知道呢！但是，她(ta)确实要(yao)我(wo)说，我没(mei)有紧张，因为我(wo)连紧张的(de)时间(jian)都(dou)没(mei)有。那就说(shuo)吧！在(zai)这(zhe)个(ge)节目(mu)组(zu)中，头一次，不是说中午盒饭(fan)的事(shi)，而(er)是1994年第一期《东(dong)西(xi)南北中》的策(ce)划方案。听我说话的(de)人是能决定(ding)我(wo)命运的人。相声演员，记(ji)性好，再加(jia)上太多敏感(gan)，竖着(zhe)耳朵听(ting)的东西一(yi)句都(dou)没落，我当时连相声(sheng)贯口的工(gong)夫都用上(shang)了，一气呵成。尽管仅(jin)仅(jin)是转述别人的观点，20多分钟吧，房间中就(jiu)我一个(ge)人(ren)在(zai)说话，大家目(mu)不转睛地看着我。事后很久，孟欣说，就是在(zai)那一(yi)刻决定(ding)用我作这(zhe)一期(qi)的主持(chi)人。那天晚(wan)上，我的命运改变了。转述(shu)完毕，没(mei)有(you)赢(ying)得什(shi)么好评，因(yin)为这(zhe)点成绩是(shi)电视台的(de)导演们都必须具备的素质(zhi)，那天(tian)我觉(jiao)得(de)自己超水(shui)平发挥(hui)，其(qi)实(shi)和(he)大家(jia)相比(bi)也就是个平手(shou)，但是平手对我来(lai)说就是胜利！邹(zou)主任点点头，批准了策划方(fang)案。散(san)会后，老孟说，朱(zhu)军，没事和许戈辉好好聊聊，熟悉熟悉，这期你俩搭挡试试！说完转身走了(le)。奇怪！求之若渴(ke)的东西来(lai)了，却(que)没有瞬(shun)间的(de)狂(kuang)喜，也没有什么人向我(wo)祝(zhu)贺，高立(li)民、崔亚(ya)楠他(ta)们都没有，一切显(xian)得异常(chang)平静。在(zai)《艺术人(ren)生――羽(yu)泉》节目(mu)的时候，我清晰地(di)记(ji)得两个小伙(huo)子(zi)一唱一和地讲(jiang)起当年千(qian)辛万(wan)苦得到第一(yi)张滚石的唱片合约，也就是他们的成名作《最美》时(shi)，也是平静之(zhi)极。海泉说：得(de)到一张唱片合约并不(bu)意(yi)味着成(cheng)功(gong)――又一次(ci)暗下决心(xin)，我必(bi)须成功(gong)，不(bu)然都对不(bu)起这(zhe)两(liang)套衣服。现(xian)在(zai)回想(xiang)，自己所谓最重要的人生关(guan)卡，也并非那(na)么步履(lv)艰难。在(zai)《艺术人(ren)生》中(zhong)与众多嘉宾畅谈(tan)人生经历之(zhi)后(hou)，觉得每(mei)个(ge)人(ren)都有一个(ge)难以逾越和(he)战胜(sheng)的关口，旦凡成(cheng)功者，几(ji)乎(hu)没有顺风(feng)顺水的，都有逆水(shui)行舟(zhou)的经(jing)历。但恰恰是(shi)这一点，摔打出好水手，使(shi)他们成为驾驭(yu)生活之舟的胜(sheng)者。当然仅(jin)有勇(yong)气还不够，还(hai)要(yao)成为智者(zhe)。当年邓婕(jie)在是否(fou)争演(yan)《红楼梦(meng)》中王熙凤(feng)的时候(hou)，犹(you)豫不决。她(ta)看到墙角有红白两只蜘(zhi)蛛，就将自己(ji)比成红(hong)的，假如(ru)红蜘蛛先爬到(dao)墙角(jiao)就力争，白(bai)蜘(zhi)蛛先爬到墙(qiang)角就放弃。结果，白蜘蛛拐弯了――假设那(na)次(ci)红蜘蛛真的没有胜(sheng)利，那么今天的邓婕会选择什么样的生活(huo)呢？人(ren)生(sheng)中(zhong)有很多的机缘巧(qiao)合，也(ye)有很多的情绪左右我们，那一瞬(shun)间没有任(ren)何榜样，只有崇拜(bai)自(zi)己。人生(sheng)中真(zhen)正的艰难困(kun)苦，是(shi)选择和等待机(ji)会的耐(nai)性，以及(ji)延续(xu)这(zhe)一耐性所(suo)付(fu)出(chu)的努力。真的要录像了，真(zhen)的要在中央(yang)电视(shi)台主持节目(mu)了，准备(bei)比等待更加(jia)紧张(zhang)。于(yu)是(shi)我每天(tian)很早(zao)来(lai)到办公室(shi)，把(ba)一切(qie)相(xiang)关(guan)的带子(zi)和节目资(zi)料都看一遍，回(hui)到宿舍趁(chen)亚(ya)楠(nan)不在(zai)的时候对(dui)着卫生(sheng)间(jian)的镜子说：观众朋友，您好(hao)！欢迎您(nin)收(shou)看这一(yi)期的《东(dong)西(xi)南北中》，尝试(shi)着各种表情、各种肢(zhi)体表(biao)达，活活一(yi)个神经质(zhi)。和许戈辉(hui)也是天(tian)天打电话，一(yi)到办(ban)公室就(jiu)对词(ci)，其实充其量不过十(shi)几句话，对了一遍又一遍，我生(sheng)怕因为(wei)自己的一点(dian)闪失而(er)前功尽弃。还有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(ti)，我(wo)根本(ben)没有出镜(jing)的衣服，来北(bei)京时就带了(le)两(liang)件(jian)衬(chen)衫，毛(mao)衣(yi)穿(chuan)了(le)一个(ge)冬天。那(na)时主持人的(de)服装都是(shi)自(zi)己准(zhun)备，再(zai)说我还不(bu)是(shi)主持人(ren)呢，也(ye)不好意(yi)思问大家(jia)。来北(bei)京时带的(de)钱几乎用光，好在吃(chi)饭(fan)住宿(xiu)有了着落，可(ke)当时身上的钱(qian)连(lian)一(yi)套假冒伪劣的西服都(dou)买不起。来北(bei)京(jing)个(ge)把月，从(cong)没去过服(fu)装店，根本不知道什(shi)么(me)地方可以买到便宜衣服(fu)。这件(jian)事老(lao)是困(kun)扰(rao)着(zhe)我，越(yue)临(lin)近(jin)录(lu)像我越心急火燎。和我同(tong)住的(de)崔亚楠(nan)看出了我的心(xin)思，问我(wo)：到时候你(ni)穿(chuan)什(shi)么呀？没等(deng)我(wo)说话(hua)，他神秘兮兮(xi)地拉(la)着我就(jiu)出去：我给你弄(nong)套衣服去！我们出(chu)门坐(zuo)上(shang)地铁。路上他才告(gao)诉我(wo)，他(ta)认(ren)识(shi)一个(ge)叫仕奇西服专卖店的老板(ban)，也是内(nei)蒙人，他(ta)的老(lao)乡，我们可以先(xian)向他借(jie)身衣(yi)服应应急。那(na)时还没(mei)有服装赞(zan)助一(yi)类的说(shuo)法，完全是朋友帮(bang)忙。仕(shi)奇的专卖店在(zai)沙滩儿美术馆(guan)的(de)后面，这是我在(zai)北(bei)京唯一熟悉的(de)地方，算是故地重游吧。进了门，老板正好在，一(yi)看(kan)亚楠(nan)和(he)就他很(hen)熟悉(xi)，寒暄了(le)几(ji)句就开(kai)门见山说明了(le)来(lai)意(yi)。那(na)老板40上下，也是人高马(ma)大。我感到特别(bie)羞愧，堂(tang)堂男(nan)人向(xiang)人家(jia)要东西，有(you)嗟(jie)来之食的感觉，心里(li)不(bu)是(shi)滋味。看着亚楠嘻嘻(xi)哈(ha)哈(ha)的样(yang)子(zi)，我(wo)也(ye)故(gu)作(zuo)满(man)不在(zai)乎。没想到(dao)，人家老板听明(ming)白我(wo)们的意思后，二话(hua)没说，指着一屋(wu)子的西服，就说了仨字(zi)：随便挑(tiao)！我的(de)心情一下子畅快(kuai)了很(hen)多，不知道是(shi)感激还是(shi)兴奋，觉得心里暖暖的(de)。受(shou)人滴水之恩，当以涌泉相报。我非(fei)常感谢这个(ge)西北汉子的仗义。直到今(jin)天，仕奇的专卖店依旧在(zai)那个地方(fang)，门脸儿大了，生意更红火了。好(hao)人有(you)好报(bao)呀！我拿(na)了(le)店里最便宜(yi)的(de)两套衣(yi)服，一身灰兰色，一身浅色(se)，店员(yuan)帮我打好(hao)包，我(wo)们道了谢，走出店(dian)门。迎面看到了美术(shu)馆的(de)大楼，到地铁的路(lu)上还(hai)经(jing)过文化部招待(dai)所。我拿(na)着这两身珍贵的衣服(fu)，心中又一次暗下决心，我(wo)必(bi)须成功，不然都对不起这两套衣(yi)服。录像的(de)当天简单而顺(shun)利，是中央电视台的(de)资深化(hua)妆师李(li)英给我(wo)化妆。很久(jiu)没化妆了，已不(bu)习惯看粉墨登场的(de)自(zi)己(ji)。我到卫(wei)生间(jian)将(jiang)化好的妆擦去(qu)了(le)一部分，想尽量(liang)自然些，直(zhi)到今天(tian)我都(dou)不喜(xi)欢化(hua)妆，只要不影响拍摄，总是素(su)面朝天(tian)。节目的要求很简单(dan)，我只是和许(xu)戈(ge)辉在(zai)演播室中(zhong)将串(chuan)场的词录(lu)一遍就(jiu)行，每回(hui)几乎都(dou)是一(yi)次通过，因为词(ci)我已(yi)经背得滚瓜烂熟。录像后，我(wo)换下衣服。到(dao)中午了，继续去打盒饭(fan)。我和导演高立(li)民一起进机房，剪片子。每每剪(jian)到有我的片段，我都特别仔(zai)细地(di)看自己，明(ming)显有(you)点傻，明(ming)显(xian)不自然，说话再慢(man)点就好了……我给自己(ji)找(zhao)出(chu)无(wu)数(shu)的缺(que)点，摄(she)像机总是能(neng)夸大人的(de)缺点，经常在机房里觉得(de)自(zi)己(ji)惨不忍睹。也经常有(you)认识或(huo)不认识的人(ren)到机房看上一段，忽(hu)然就(jiu)问：这(zhe)小伙(huo)子是谁？每(mei)听到这样(yang)的问话，我(wo)都自(zi)我安(an)慰地当成是在(zai)夸我。我坐(zuo)在机房的角落里，像(xiang)个(ge)剧务(wu)一样(yang)地送水送饭(fan)，进来(lai)的人不会注意我(wo)，但是他们至少注(zhu)意了(le)屏幕上的我(wo)。我是(shi)一名(ming)电视节目的(de)主持人(ren)，我不求在生活(huo)中光(guang)彩照人(ren)，但要在屏幕上引人注目。假如我能被中央电视台接纳(na)，首先我要(yao)被观众(zhong)接纳，我(wo)相(xiang)信，命(ming)运在自己手里！那个时候，白天工(gong)作，晚(wan)上做梦(meng)都说：东(dong)西(xi)南北中的观众(zhong)朋友(you)，大家好！一(yi)天(tian)到14楼(lou)打水，我(wo)在电梯里碰(peng)见了赵忠祥老师(shi)。赵(zhao)老师长得和电视上一样，有点胖(pang)，站在他身边(bian)，我(wo)的心(xin)突(tu)突地跳(tiao)。赵老(lao)师在观众尤其是中央(yang)电视台员工中有(you)一种莫(mo)名的威信(xin)，大家对(dui)他的(de)尊敬既(ji)不是出于地位也不(bu)是名气(qi)，来(lai)自(zi)一(yi)种内(nei)在的力量。赵(zhao)本山(shan)和(he)宋丹(dan)丹的小品说到(dao)了(le)心(xin)里十分(fen)想见赵忠祥(xiang)。站在他身边手(shou)拎着开水瓶，心想(xiang)：有没有那么一天可(ke)以(yi)和他(ta)一起站在屏幕上呀(ya)?我捡(jian)了根竹竿，颓废地躺(tang)在床上，捅电视(shi)上(shang)的频道按钮，从一捅到八，再从(cong)八(ba)捅到(dao)一(yi)。熬(ao)机房(fang)是一个(ge)艰苦的工(gong)作，空气浑浊，不(bu)见(jian)阳光，躲进小楼(lou)成一统，却(que)令精神十分集中。直到有一天晚(wan)上，终于编完了，孟欣要来审看(kan)，之(zhi)后就可以合(he)成，上(shang)字幕。我站在旁边心里盘算：会给我打(da)一(yi)个什么字幕(mu)呢？我有些忐忑，隐隐地(di)期待(dai)着什么。于(yu)是等待(dai)。这不是第(di)一次(ci)等待了，在东门；在办(ban)公室；在策(ce)划会上――今(jin)天的等待最具体，我做了(le)最坏的打算：只让我玩一把，过(guo)把瘾就走！没关系，只要(yao)曾经拥有过，至今(jin)我不(bu)后悔(hui)。我站在(zai)一边胡思乱(luan)想。节目审过(guo)皆(jie)大欢(huan)喜，机房的(de)技术员熟练(lian)地上字幕。这(zhe)时(shi)，技术(shu)员头也不抬地问了一句(ju)：朱军名(ming)字前面打什么字呀？‘主持(chi)人(ren)’呀！孟欣(xin)极(ji)其(qi)不(bu)经(jing)意说出了三(san)个字，技术员(yuan)照办。周围(wei)没有任(ren)何人流露出惊异或(huo)是质疑，依(yi)旧没有喝(he)彩和祝(zhu)贺，大家平静地继(ji)续后面的工作。只(zhi)有在(zai)我(wo)的(de)心(xin)中(zhong)，经(jing)历了(le)翻江倒海的(de)激动(dong)，我(wo)强忍着――我(wo)害(hai)怕，没有任何名分的(de)我可以被叫作嘉宾(bin)主持人(ren)，或(huo)者特(te)约(yue)主持人(ren)，如果(guo)这样就意(yi)味着我只有(you)这一次机会(hui)，就意味着我(wo)只是在中央电视台(tai)领了一个纪念品，接(jie)下来我就要(yao)打道回府，而我(wo)的努(nu)力(li)都将(jiang)化作遗憾(han)。我清(qing)楚地记得，那天是1994年(nian)3日(ri)28日，我终身难(nan)忘的一天(tian)，我庆幸它(ta)成了一个(ge)起点而(er)不是(shi)终(zhong)点。孟(meng)欣走(zou)的时(shi)候(hou)，我胆怯(qie)地(di)说(shuo)：谢谢孟导。孟(meng)欣只是笑(xiao)了(le)笑，高立民也冲我笑了笑。现在回(hui)想，当时我没有任何(he)正式手(shou)续，身份还是兰州(zhou)的军人(ren)，高立民老师毫不介意地(di)将我领进大门，孟欣导演坚决爽快地收留了我，邹友开主(zhu)任(ren)广(guang)纳(na)贤(xian)言认可了(le)我，而(er)每遇关键时(shi)刻，又会有(you)崔亚楠(nan)、杨(yang)东升、刘真、张海潮(chao)他们的(de)侠义身影(ying)，伸出援手，没有他们(men)，就没(mei)有我(wo)的今天。人(ren)生路上会遇到很多朋友(you)，很多恩人，我(wo)是幸运的。他们的出现给(gei)了我人生路(lu)上最重(chong)要的帮(bang)助。今(jin)天我们(men)都是非常熟(shu)悉的(de)同事，常常可以(yi)见(jian)面。是他们陪伴(ban)我(wo)度(du)过了人生的一道关卡……。我(wo)终生(sheng)祝(zhu)福他们(men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