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夜夜草 一二三》

【夜夜草 一二三】

吃过，那卫先(xian)生、随(sui)先生闲坐着，谈起文来。卫先生(sheng)道：近来的选事益发(fa)坏了(le)！随先(xian)生道(dao)：正是(shi)。前科我两人该选(xuan)一部，振作一番。卫先生(sheng)估(gu)着眼道：前科没(mei)有文章！匡超人(ren)忍(ren)不住，上(shang)前问(wen)道：请教先生，前科(ke)墨卷到(dao)处都(dou)有刻本的，怎的没有文章？卫先生道：此位长(zhang)兄尊姓(xing)？景兰江道(dao)：这是德清匡(kuang)先(xian)生。卫先生道：所以说没有(you)文章者，是(shi)没(mei)有文章的法(fa)则。匡超(chao)人道：文章既是(shi)中了，就是有法则了。难(nan)道(dao)中(zhong)式(shi)之(zhi)外(wai)，又另有个法则？卫先(xian)生道(dao)：长(zhang)兄，你原(yuan)来不(bu)知。文(wen)章是(shi)代圣贤(xian)立言，有(you)个一定的规(gui)矩(ju)，比(bi)不得那些杂览，可以(yi)随(sui)手乱做的，所(suo)以一篇(pian)文章，不但看出这本(ben)人的富贵福(fu)泽(ze)，并看出国运的盛衰。洪(hong)、永(yong)有(you)洪、永的(de)法则，成、弘有成(cheng)、弘的法则(ze)，都是一(yi)脉(mo)流传，有个(ge)元(yuan)灯。比如主考中出一榜人(ren)来、也有合法的，也有侥幸的(de)，必定要经我们选家批了出来，这(zhe)篇就(jiu)是传文了。若是这一(yi)科无可(ke)入选，只叫(jiao)做没有文章！随先生道(dao)・长兄(xiong)，所以我们(men)不怕不(bu)中，只是中(zhong)了(le)出来(lai)，这三篇文(wen)章要见(jian)得人不丑(chou)，不然只算做侥幸，一生(sheng)抱愧。又问卫先(xian)生道(dao)：近来那(na)马静选(xuan)的《三科(ke)程(cheng)墨》可(ke)曾看见？卫先生(sheng)道(dao)，正是他把个选事坏了！他在嘉(jia)兴蘧坦庵(an)太守家走动，终(zhong)日(ri)讲的是(shi)些杂学。听见他杂览倒(dao)是好的，于(yu)文章的理法，他全(quan)然不(bu)知，一味乱闹，好墨卷也被他(ta)批坏了！所以我看见(jian)他(ta)的选(xuan)本，叫子弟把他的(de)批语(yu)涂掉(diao)了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