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1日日日》

【91日日日】

大门(men)洞开，羊委员(yuan)昂然(ran)而入，他脸上飞扬着(zhe)公社干部那种骄横(heng)自得的神(shen)情，人个头(tou)虽小，但精神勃发，宛若一根充足了血(xue)液的驴鸡(ji)巴。四个民兵(bing)，狐假(jia)虎威，曳(ye)枪(qiang)下肩，手(shou)拍枪护木啪啪(pa)响。母亲眯着眼(yan)，打(da)量(liang)着羊委员(yuan)。羊委员(yuan)有(you)些委靡，像绵(mian)羊(yang)一样咳嗽了几(ji)声，转(zhuan)过脸，对(dui)着四姐，道：上(shang)官想弟，请跟我们走(zou)一(yi)趟(tang)。几(ji)十(shi)年中，上(shang)官家听惯了这句话。这(zhe)句话(hua)后边隐藏着(zhe)的邪恶内容，我们(men)了如指掌，这几乎是进班房、上法场的同(tong)义语。母(mu)亲说：为什(shi)么？俺闺女犯了(le)什(shi)么罪？羊委员狡辩道：谁说她(ta)犯罪了？我说(shuo)她犯罪(zui)了吧(ba)？我可(ke)没说她犯(fan)罪，我(wo)只是(shi)请她跟(gen)我们走一趟(tang)。母亲问：你们要(yao)她去哪(na)儿？羊(yang)委(wei)员(yuan)道：你问我(wo)，我问(wen)谁去？我也是磨道里的毛(mao)驴，听(ting)吆(yao)喝的。母亲挡在(zai)四姐面前(qian)，坚定地说(shuo)：不去，俺没犯(fan)国法，哪儿也不去(qu)！四个发兵又把枪(qiang)托啪啪地(di)拍响(xiang)。母亲蔑视地着他们，说(shuo)：别拍(pai)了，这种动静(jing)我听得多了(le)，日(ri)本鬼(gui)子放炮时，你们还没出(chu)世呢！羊委员放(fang)下趾高气扬的架(jia)子，阴沉地(di)说：大(da)娘，您可别敬酒不吃(chi)吃(chi)罚酒！母亲道：欺(qi)负(fu)孤儿(er)寡(gua)妇，老天(tian)都不(bu)容哪！四姐淡淡笑一笑，站起来，道：娘(niang)，别跟他们(men)费(fei)口舌(she)啦(la)！她(ta)转(zhuan)身对羊委(wei)员说：你们出去等(deng)着吧，我要拾掇拾掇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