出了门,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(cai)能(neng)再进(jin)来。这(zhe)次(ci)参(can)观(guan)是我在北(bei)京唯一的(de)收获。参观结束后我(wo)知道我该回去(qu)了。整整一(yi)个星期,我在北京天天躺在旅馆里无所事事,也没有游山玩水的心情(qing),但却感(gan)觉筋疲(pi)力尽。满(man)脑子(zi)回荡(dang)的(de)就(jiu)是齐(qi)秦的一句歌词:外面的(de)世(shi)界(jie)很精彩(cai),外面的世(shi)界很无奈。坦率地讲,那时,我(wo)没(mei)有太(tai)强的斗志和愿(yuan)望,甚至不如在兰州(zhou)时兴(xing)奋,我真(zhen)的(de)不(bu)知道下面应该(gai)干什(shi)么了(le)。然而,有一点是(shi)明确的,一(yi)旦回到兰州,我一(yi)定(ding)会不(bu)知足了(le)――我没有回兰(lan)州,上西(xi)安找谭梅去了。回到丈母娘家,为了面子(zi),我将(jiang)北京之行(hang)说的(de)紧(jin)张而忙(mang)碌,又换(huan)来了亲人朋友的(de)诸多鼓(gu)励。我知道我是(shi)在打肿(zhong)脸充胖子,但是我也知道谭梅从我超(chao)标的酒量上看出(chu)了(le)破绽,西北男人(ren)借酒消愁(chou)的习惯古已有(you)之,我至(zhi)少在妻子(zi)面前(qian)露馅儿(er)了(le)。那(na)天我醉了,踉踉跄(qiang)跄(qiang)地被谭梅(mei)的姐(jie)夫搀着下楼,不(bu)知道为什么忽然和(he)兰州(zhou)部队(dui)的一个熟人发(fa)生了口(kou)角,那人似乎(hu)是(shi)说了一句什么(me)挑衅的(de)话,我一(yi)时性起,挣(zheng)脱姐夫,大声(sheng)地冲他(ta)嚷嚷:告(gao)诉你们,中(zhong)央电视台都要我了(le),你(ni)们等(deng)着瞧吧!酒后吐真言(yan)――深藏心底的愿望坦露无(wu)遗(yi)。酒醒后,一切都(dou)忘了(le),唯有那句狂言记(ji)得(de)真(zhen)切。其(qi)实大家(jia)都没有在意我的(de)狂话,和那(na)个朋友(you)事后(hou)也言归(gui)于好。只有我觉得像(xiang)是隐私(si)被揭穿(chuan)一样地惴惴(zhui)不安(an),老感觉有(you)人(ren)在背(bei)后(hou)指指戳戳地嘲笑我,回头一看,其实(shi)空无一人……除了我自己(ji),也许没有人在(zai)意什么。人(ren)最怕自己(ji)内心(xin)深处的不知足。我(wo)也承(cheng)认,我的(de)梦想已经不(bu)仅仅是年轻(qing)人(ren)血(xue)气方刚(gang)的冲动,我(wo)那(na)么渴望人(ren)生(sheng)真正意义上的(de)成功,甚至开始有(you)了(le)躁动不安的(de)白日梦(meng)。很多年后(hou),有一天,我和(he)我(wo)侄(zhi)子(zi)朱涛聊天,给他讲起自己当(dang)年的这段经历。小涛当时刚刚大学毕业(ye),在北京找工作(zuo),会意地给我讲起了中学的一篇英语(yu)课文(wen):名(ming)字(zi)叫《DAY DREAM》(《白日(ri)梦》),说是西方有一种做法,没事(shi)的时候(hou)幻想自己的未来,想得越具(ju)体(ti)越好,想得越(yue)遥远越好,然后将自(zi)己的白日梦大声地讲给周围的朋友听,让(rang)所(suo)有的人(ren)知(zhi)道。从此,碍于(yu)说到做到的面(mian)子,不(bu)断激励(li)自己(ji),不断将(jiang)别(bie)人的(de)嘲(chao)讽(feng)做为前进(jin)的(de)动力。据说(shuo)克林顿(dun)从小就口(kou)出狂(kuang)言我长(zhang)大了要当总统(tong)。这是西方人的思(si)维方(fang)式(shi),与东方(fang)人不同。现在想想(xiang),这确实是(shi)一个(ge)行之(zhi)有效的方法。我当年(nian)的那句狂(kuang)言把自己逼到了(le)绝路上,然而,后来(lai)的(de)事实证明,这种背水(shui)一(yi)战,拼死(si)一搏,却神(shen)奇般有效(xiao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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