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夜夜草20p》

【夜夜草20p】

接上许戈辉，我们(men)到了京丰宾馆(guan)的一个会议(yi)室，在那里我又见到了另一位仰慕(mu)已久的著名策(ce)划(hua)人焦(jiao)乃积先生。请外(wai)脑策划是电视(shi)台做(zuo)节(jie)目(mu)的一(yi)个行之(zhi)有效的方(fang)式，无论是《东方时空》、《实(shi)话实说》，还(hai)是(shi)我们(men)的《艺术(shu)人生》都是如此。策(ce)划(hua)是一(yi)个由虚到(dao)实(shi)的过程(cheng)，在这个过程中(zhong)不(bu)仅仅(jin)是结构节目，更(geng)重(chong)要的是(shi)探讨节目(mu)理念。我在(zai)策(ce)划会(hui)上学到了(le)很多东西，知道(dao)了做节目不仅要懂得(de)制(zhi)作(zuo)方(fang)面的技术，更重要(yao)的(de)是，要有一(yi)个时时处处敏锐的思维和创新大(da)胆的意识。此时(shi)我(wo)坐在(zai)一个(ge)角落里(li)一言不发，当然也没有发言的(de)资格。听着大家各抒己见，侃侃而谈，我觉(jiao)得自(zi)己(ji)的汗毛孔(kong)都张开着，脑(nao)子跟录音机似的(de)，几乎能背下他们所(suo)有说(shuo)过的话。也许是(shi)因为(wei)那(na)个时(shi)候太过敏感(gan)，对专业的敏(min)感，对每个人、每件事情(qing)的(de)敏感，还真(zhen)让我学到了很多(duo)闻所未闻的(de)知(zhi)识。现在《艺术人生》的策划会(hui)也常(chang)有这样的情形，专家老师和组里的制(zhi)片(pian)人(ren)、导演侃(kan)侃(kan)而(er)谈，作为主编和主持人的我可(ke)以(yi)坐(zuo)在会议桌显著(zhe)的位置上，信马由缰地说(shuo)话，在会议(yi)桌(zhuo)的外围也会经常(chang)坐(zuo)着一(yi)些陌生(sheng)、年(nian)轻的实习生，我有时偷(tou)偷地观察(cha)，他们有的瞪圆了眼睛随(sui)着大家喜怒(nu)哀乐，有的坐在一边无所(suo)适从(cong)地(di)东(dong)张西(xi)望，有的干脆莫名其妙地玩着(zhe)手中的笔(bi)记(ji)本……一(yi)段时间之后就(jiu)会(hui)发现：瞪圆眼睛(jing)的(de)人依(yi)旧在，而且开始侃侃(kan)而谈地(di)发言，无所适从的年(nian)轻人(ren)已不知身在(zai)何(he)方。我无法对(dui)他们(men)进行培训(xun)，因(yin)为时代不同，大(da)家想法各异(yi)，但是有一(yi)点是一(yi)样(yang)的，就(jiu)是(shi)那句老话(hua)：机遇，从(cong)不(bu)光顾毫无准备的(de)人。策划(hua)会一连(lian)开了七(qi)天，天天(tian)挑灯夜(ye)战(zhan)，而且越是深更(geng)半夜大家(jia)越是才(cai)思泉(quan)涌。最后一天的(de)晚(wan)上，节(jie)目的(de)基(ji)本样式确定了(le)。邹友开主任来(lai)了，大家需要(yao)将(jiang)策划的结果(guo)汇报给他，批准后就可以领经费开始拍摄(she)工作了。忽然，孟欣(xin)说――孟(meng)欣(xin)常(chang)常(chang)会说出一两句惊人(ren)的话，作(zuo)出一两个惊人的(de)决定，瞬间(jian)迸发。也许(xu)这是电视人(ren)的思维习惯，现在(zai)我也这样。当时(shi)确实非常不习惯。忽然(ran)，孟欣脱口(kou)而(er)出：朱(zhu)军，你给邹主任说说我们这几天讨论(lun)的结果吧！要(yao)我说？我连自己在这(zhe)期节(jie)目里干什(shi)么(me)还不知道呢！但(dan)是(shi)，她确(que)实要我说，我没有紧张，因为我(wo)连(lian)紧(jin)张的时间都没有(you)。那就(jiu)说吧！在(zai)这个(ge)节目(mu)组中，头一(yi)次，不是说中午盒饭的事(shi)，而是1994年第(di)一期(qi)《东(dong)西南北中》的策(ce)划方案。听(ting)我说话的人是(shi)能决定我命运(yun)的人(ren)。相(xiang)声演员(yuan)，记性好，再加上太多(duo)敏感，竖着耳朵听的东(dong)西一句都没落，我当(dang)时连相(xiang)声贯(guan)口的(de)工(gong)夫都用(yong)上(shang)了，一(yi)气(qi)呵(he)成(cheng)。尽管仅仅是(shi)转述别人的(de)观点，20多分(fen)钟吧(ba)，房间中就我一个人(ren)在说话，大家目(mu)不转睛(jing)地看(kan)着我。事后很久，孟欣说(shuo)，就是(shi)在那一刻决定用我作这一期的主持(chi)人。那(na)天晚上(shang)，我(wo)的命运改(gai)变了。转述完毕，没(mei)有赢得(de)什么好(hao)评，因为这点成绩是电视台的导演们(men)都必须(xu)具备的素质(zhi)，那(na)天我觉得自(zi)己超水平发挥(hui)，其(qi)实和大家相比也就是个平手，但是平手对我来说就是(shi)胜利！邹主任点点头，批准(zhun)了策(ce)划方案。散会后，老孟说(shuo)，朱军，没事(shi)和许(xu)戈辉好好聊聊，熟悉熟悉，这期你俩搭(da)挡试试！说完(wan)转身(shen)走了。奇(qi)怪！求(qiu)之若渴(ke)的东西来了，却没有瞬(shun)间的狂喜，也(ye)没(mei)有什(shi)么人(ren)向(xiang)我祝(zhu)贺，高(gao)立民、崔亚楠他(ta)们都(dou)没有，一切显得异常(chang)平(ping)静。在(zai)《艺(yi)术人生――羽(yu)泉(quan)》节目的(de)时候，我清晰地记得两(liang)个小伙(huo)子一唱一和地(di)讲起当年千辛万(wan)苦得到第一(yi)张滚石的(de)唱片合约(yue)，也就(jiu)是他(ta)们(men)的成名(ming)作《最(zui)美》时，也是平静之极(ji)。海(hai)泉说(shuo)：得(de)到一张唱片合约并(bing)不(bu)意味着(zhe)成功――又一次暗下决心，我必须成功，不然都对不起这两套衣服。现在回想，自(zi)己所谓(wei)最重要的人生关卡，也并非那么步履(lv)艰难。在《艺术(shu)人生》中与众(zhong)多嘉宾畅谈人生经历之后，觉得(de)每个(ge)人(ren)都有一(yi)个难以逾越和(he)战(zhan)胜的关口，旦凡成功(gong)者，几乎没有顺风顺水的，都(dou)有(you)逆水(shui)行舟(zhou)的经(jing)历。但(dan)恰恰是这(zhe)一点，摔(shuai)打(da)出好水手，使他(ta)们(men)成为驾驭生活(huo)之舟的胜者(zhe)。当然(ran)仅有(you)勇气还不(bu)够，还要成为智者。当(dang)年邓婕在是否争(zheng)演《红楼梦》中(zhong)王熙凤的时候(hou)，犹豫不决。她看(kan)到(dao)墙角(jiao)有红(hong)白两只蜘(zhi)蛛，就将自己比成红的，假如(ru)红蜘(zhi)蛛先(xian)爬到(dao)墙(qiang)角就(jiu)力争(zheng)，白蜘蛛先(xian)爬到(dao)墙角就放(fang)弃。结(jie)果，白(bai)蜘蛛拐弯了――假(jia)设那次红蜘(zhi)蛛真(zhen)的没(mei)有(you)胜(sheng)利，那么今天(tian)的邓婕会(hui)选(xuan)择什么样的(de)生(sheng)活呢？人生中有很多的(de)机(ji)缘巧(qiao)合(he)，也(ye)有很多(duo)的情绪左右我(wo)们，那一瞬间(jian)没有任(ren)何(he)榜样，只有崇拜自己。人(ren)生中真(zhen)正的艰难困苦，是选择和等待机会的耐性，以及延(yan)续这一耐性(xing)所(suo)付出(chu)的努(nu)力。真(zhen)的(de)要录像了，真的要在(zai)中央电(dian)视台(tai)主(zhu)持节目了，准(zhun)备比等待更(geng)加(jia)紧张(zhang)。于是我每天(tian)很(hen)早(zao)来到(dao)办(ban)公室(shi)，把一切相关(guan)的(de)带(dai)子和节目资料(liao)都看(kan)一遍，回(hui)到(dao)宿舍趁亚楠不在的时候(hou)对着(zhe)卫生间的镜子说：观(guan)众朋友(you)，您好！欢(huan)迎您收看这一(yi)期的《东西南(nan)北中》，尝试着(zhe)各(ge)种表情、各(ge)种肢体表达，活活一个神经质。和许戈辉也是天天打电话，一到(dao)办公室(shi)就对词(ci)，其实充(chong)其(qi)量不过十几句话，对了一遍又(you)一遍，我生(sheng)怕(pa)因为自己的一点闪失而前功尽弃。还有一个(ge)难以解决的问题(ti)，我根(gen)本没有出镜(jing)的衣(yi)服，来北京时就带(dai)了两件衬衫(shan)，毛衣穿(chuan)了一个(ge)冬(dong)天。那时主持人(ren)的服装都(dou)是(shi)自己准(zhun)备，再说(shuo)我(wo)还不是主持人呢，也不好意思问大家。来北京时(shi)带的钱几乎(hu)用(yong)光，好在(zai)吃(chi)饭住宿(xiu)有了着(zhe)落(luo)，可当时(shi)身上的钱(qian)连(lian)一套假冒伪劣的(de)西服都(dou)买(mai)不起。来北京个把月，从没去过(guo)服装店，根本不知道什么(me)地(di)方可以买到便宜衣服(fu)。这件事(shi)老是困(kun)扰着我，越临(lin)近(jin)录像我(wo)越心急(ji)火燎(liao)。和我同(tong)住的崔亚楠看(kan)出了(le)我的心(xin)思，问我：到时(shi)候你穿什么呀？没等我说(shuo)话(hua)，他神秘兮兮地拉(la)着我(wo)就出去：我(wo)给你弄(nong)套(tao)衣服去！我们出门(men)坐上地铁。路上他才告诉我，他认识一个叫(jiao)仕奇(qi)西服专卖店的(de)老板(ban)，也是(shi)内蒙人，他的老(lao)乡，我(wo)们(men)可以先(xian)向(xiang)他借身衣(yi)服应应急。那(na)时还没有服装赞(zan)助(zhu)一类(lei)的说法，完(wan)全是朋(peng)友(you)帮忙。仕奇的专卖店(dian)在沙(sha)滩儿美(mei)术馆的后面，这(zhe)是我(wo)在北京唯(wei)一(yi)熟悉(xi)的地方(fang)，算是故地(di)重游(you)吧(ba)。进了门(men)，老(lao)板(ban)正好(hao)在(zai)，一看亚(ya)楠和就他很熟(shu)悉，寒暄了几句就开门见(jian)山(shan)说(shuo)明了来(lai)意(yi)。那老板40上下，也是人高(gao)马大。我(wo)感到特别(bie)羞愧，堂堂男人向人(ren)家(jia)要(yao)东西，有嗟(jie)来之食的感觉，心里不是滋味(wei)。看着亚楠嘻嘻哈哈的(de)样子，我(wo)也故作满不(bu)在乎。没想(xiang)到，人家老板(ban)听明白我们的意思(si)后(hou)，二(er)话没说，指着一屋子的西(xi)服(fu)，就说了仨(sa)字：随便挑！我(wo)的心情一下子畅(chang)快了很多，不知道是感(gan)激还(hai)是兴奋，觉(jiao)得心里(li)暖暖的(de)。受(shou)人滴(di)水(shui)之(zhi)恩(en)，当以涌泉相(xiang)报。我(wo)非常感谢这(zhe)个西北(bei)汉(han)子的仗义。直(zhi)到(dao)今天(tian)，仕奇的专卖店依(yi)旧在那个(ge)地方，门脸儿大了，生(sheng)意(yi)更红火了(le)。好人(ren)有好报呀！我拿(na)了(le)店里最便宜(yi)的两套衣(yi)服，一(yi)身(shen)灰兰色，一身浅(qian)色(se)，店员帮我打好(hao)包(bao)，我们道了谢，走(zou)出店(dian)门。迎面看到了美术馆的(de)大楼，到(dao)地(di)铁的路上还(hai)经过(guo)文化(hua)部(bu)招(zhao)待所。我拿(na)着这两身珍贵的衣(yi)服，心中又一(yi)次(ci)暗(an)下(xia)决心，我必须成功，不然都对(dui)不起这两套衣服。录像的当天简单而顺利(li)，是中央电视台的资深化(hua)妆(zhuang)师李英给我化妆。很久没(mei)化妆了，已不习(xi)惯看粉墨(mo)登场的(de)自(zi)己。我到卫生间(jian)将化好的妆擦(ca)去了一部(bu)分，想(xiang)尽(jin)量自(zi)然些(xie)，直到(dao)今天我都不喜欢化妆，只要不影响拍摄，总是素(su)面朝天。节目的要求(qiu)很简单(dan)，我只是和(he)许戈辉在演播(bo)室(shi)中(zhong)将串场的词录一遍(bian)就行，每回几乎都是一次(ci)通过，因(yin)为词我(wo)已经(jing)背得滚(gun)瓜烂熟(shu)。录像后(hou)，我换(huan)下衣服。到(dao)中午了(le)，继续去(qu)打盒饭。我和导演高立(li)民一起进(jin)机(ji)房(fang)，剪片子(zi)。每(mei)每剪到(dao)有(you)我的片段，我都(dou)特(te)别仔细地(di)看自己(ji)，明显(xian)有点傻(sha)，明(ming)显不自然，说话再慢点就好了……我给自(zi)己找(zhao)出无数的缺点，摄像机总是(shi)能(neng)夸大人的缺(que)点(dian)，经(jing)常在机房(fang)里觉得自己惨不忍睹。也经(jing)常(chang)有认识或不认(ren)识的人(ren)到机房看上(shang)一段(duan)，忽然就(jiu)问：这(zhe)小(xiao)伙子是谁？每听到这样的问(wen)话，我(wo)都自我安慰地(di)当成(cheng)是在夸我。我坐在机(ji)房的角落里，像个剧务(wu)一(yi)样地(di)送水送(song)饭，进(jin)来(lai)的人不(bu)会注意我(wo)，但(dan)是他们至少注意了(le)屏幕上的(de)我(wo)。我是一名(ming)电视节目的主持(chi)人，我不求(qiu)在生活(huo)中光(guang)彩照人，但(dan)要(yao)在(zai)屏(ping)幕(mu)上引(yin)人注目。假(jia)如(ru)我能被(bei)中(zhong)央电视台接(jie)纳，首先我要被观众接(jie)纳，我相(xiang)信，命运(yun)在自己手里！那(na)个时(shi)候，白天(tian)工作，晚上(shang)做(zuo)梦都说(shuo)：东(dong)西南(nan)北中的观众(zhong)朋(peng)友，大家好！一天到14楼打水，我在电梯里碰(peng)见了赵忠祥(xiang)老师。赵(zhao)老师长得(de)和电视(shi)上一(yi)样，有点(dian)胖，站在他(ta)身边，我的(de)心突突地跳。赵老师在观众尤其是(shi)中央(yang)电(dian)视台员工中有一种莫名的(de)威(wei)信(xin)，大家对他的尊敬既不(bu)是出于地(di)位也不(bu)是名气，来自一(yi)种(zhong)内在的力量。赵本山和宋丹(dan)丹的小(xiao)品说(shuo)到了心里(li)十分想见(jian)赵忠(zhong)祥(xiang)。站(zhan)在他(ta)身边手(shou)拎着开(kai)水(shui)瓶，心想：有没有那么一(yi)天(tian)可以和他一起(qi)站(zhan)在(zai)屏幕上(shang)呀(ya)?我捡了根(gen)竹竿，颓废地躺在床上，捅电视(shi)上(shang)的(de)频道按(an)钮，从(cong)一捅到八，再从八(ba)捅(tong)到一。熬机房(fang)是一个艰苦的(de)工(gong)作(zuo)，空气浑浊，不见阳光(guang)，躲进(jin)小(xiao)楼成一统(tong)，却令精(jing)神十分(fen)集中。直到有一(yi)天晚上(shang)，终于编完(wan)了，孟(meng)欣要来审看(kan)，之后就可以合成，上(shang)字幕(mu)。我(wo)站(zhan)在旁边心(xin)里盘算：会给我打(da)一个什么字幕呢？我有些忐忑(te)，隐(yin)隐地(di)期待着(zhe)什么。于是等待。这不是第一次等(deng)待(dai)了(le)，在东门；在办公室；在策划会上(shang)――今天的等待最具(ju)体(ti)，我(wo)做了(le)最坏的(de)打(da)算：只让我(wo)玩一把，过把瘾就走！没关系，只要(yao)曾(ceng)经(jing)拥有过，至今我不后(hou)悔(hui)。我站(zhan)在一边胡思(si)乱(luan)想。节(jie)目(mu)审过皆大(da)欢喜，机房(fang)的(de)技术员熟(shu)练(lian)地上字(zi)幕(mu)。这时(shi)，技术员头也不(bu)抬(tai)地问(wen)了一句：朱军名字(zi)前面打(da)什(shi)么字呀？‘主持(chi)人’呀(ya)！孟欣极其不经意说(shuo)出了三个字，技(ji)术员照办(ban)。周围没(mei)有(you)任何人流露出(chu)惊异或(huo)是(shi)质疑，依旧没有(you)喝彩和(he)祝贺，大家平静(jing)地继续(xu)后面的工(gong)作。只有在(zai)我的心中，经历(li)了翻江倒海(hai)的激动，我强忍着――我害怕，没有任何名分的我(wo)可以被叫作(zuo)嘉宾主(zhu)持人，或者特约主持人(ren)，如果这样就意味着(zhe)我只有这一次(ci)机(ji)会(hui)，就意味着我只是在(zai)中央电视(shi)台领了一个纪念(nian)品，接下(xia)来我就要打道回府，而我的努力(li)都将化(hua)作(zuo)遗憾。我(wo)清楚地记得(de)，那(na)天是1994年3日28日(ri)，我终身难(nan)忘的一天(tian)，我庆幸(xing)它成了一个起(qi)点而不(bu)是(shi)终点(dian)。孟(meng)欣走的时(shi)候，我胆怯地(di)说：谢(xie)谢孟导。孟欣只是(shi)笑了笑(xiao)，高(gao)立民(min)也(ye)冲我笑了(le)笑(xiao)。现在(zai)回想，当时我(wo)没(mei)有任何(he)正(zheng)式手(shou)续，身份还是兰州的(de)军(jun1)人，高立(li)民老师毫不介(jie)意地将(jiang)我领(ling)进大(da)门，孟(meng)欣导演坚决爽快地收(shou)留(liu)了我，邹友开主任广纳(na)贤(xian)言认可了我，而每遇(yu)关键时刻，又会有崔(cui)亚楠、杨东(dong)升(sheng)、刘真、张海潮(chao)他们的侠义身影(ying)，伸(shen)出援手，没有他(ta)们，就没有我的今(jin)天。人(ren)生路上会遇到(dao)很(hen)多朋(peng)友，很(hen)多(duo)恩人，我是幸(xing)运的。他们的出现给了我人生路上最重要的帮(bang)助。今(jin)天我(wo)们都(dou)是非常熟悉的(de)同事，常常可(ke)以见(jian)面。是他(ta)们陪伴我度过了人生(sheng)的一道关(guan)卡(ka)……。我(wo)终生祝福他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