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夜夜草678》

【夜夜草678】

在北京的时候，我也借机带着母亲遍访(fang)名(ming)医(yi)，而母亲却(que)总是萎靡不(bu)振，茶(cha)饭(fan)不(bu)香，还(hai)经常神情恍惚。母亲来的第三天(tian)，我一(yi)个朋友邀请我们(men)在(zai)一个四合(he)院餐厅吃(chi)饭，母亲吃了几口就坐在院(yuan)子里(li)面(mian)乘凉(liang)，我就跟(gen)着出(chu)来(lai)和(he)妈(ma)妈聊(liao)天。一起(qi)吃饭的(de)朋(peng)友(you)中有一位是301医院(yuan)的林(lin)峰大夫，他(ta)是一位非(fei)常(chang)有经验(yan)的医(yi)生，他(ta)看着母(mu)亲和(he)我，神情有些黯然。吃完了饭，大家散去(qu)，林教授缓慢(man)地说：朱(zhu)军(jun1)呀，老太(tai)太玩几天就回去(qu)吧，也该准备了(le)，淋巴(ba)癌，晚期(qi)了(le)……对于林(lin)峰大(da)夫的话我似乎早有(you)思想准(zhun)备，然而一旦挑(tiao)明(ming)，仍然像(xiang)天崩地裂一样地难受，我(wo)强打着精神谢过(guo)林峰大夫，又整整陪(pei)了母亲一个礼拜(bai)。将母亲送回兰州的那天，我(wo)特别(bie)害怕，真怕这(zhe)是(shi)和(he)母亲(qin)的(de)诀别……看着飞(fei)机起(qi)飞，我的心刀(dao)绞一样地痛，儿(er)女(nv)长(zhang)大成人了，有了自(zi)己的一方天地，父亲母亲也(ye)到了风(feng)烛(zhu)残(can)年，这(zhe)时的(de)儿女(nv)能(neng)孝敬一下(xia)父母是天大的(de)福气。记得2002年(nian)我们(men)制作了一档春节特别节(jie)目《我的(de)父(fu)亲母(mu)亲》，其(qi)中(zhong)八一电影制片(pian)厂的翟俊杰导演说了一(yi)句话，让我深深地感动(dong)，翟导的(de)母亲还健在，他说：我一个(ge)60岁的人，回家之后(hou)还(hai)能喊一声(sheng)‘娘’，娘还在(zai)，还能答(da)应(ying)，这(zhe)是(shi)多么大的幸福呀！我(wo)太怕(pa)没有这样的(de)福气了。母亲回兰州以后(hou)，我就三天(tian)两头回家，有事没事看看妈妈(ma)。每次离开(kai)的(de)时候都(dou)忧心忡(chong)忡，总怕是最(zui)后(hou)一回。家(jia)里(li)哥哥姐姐、嫂子姐夫们一(yi)如既往，家里有什么事情我(wo)总是(shi)最(zui)后(hou)一个知道(dao)，他们将一切(qie)安排(pai)妥帖(tie)之后才会(hui)告诉(su)我，不想(xiang)影响我的(de)工作。我有点名(ming)气之后，他们丝毫(hao)没有沾(zhan)光，反而更(geng)加操心。哥哥姐(jie)姐们在外愈(yu)发注(zhu)意(yi)自己(ji)的形(xing)象(xiang)，生怕(pa)给我(wo)带来不(bu)好(hao)的影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