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91嫩草》

【91嫩草】

一天晚上，婴(ying)宁忽(hu)然对着王(wang)子服流起泪来。王(wang)子(zi)服(fu)非(fei)常(chang)惊奇(qi)。婴(ying)宁哽(geng)咽着(zhe)说：以前(qian)因跟(gen)随你日(ri)子(zi)不长，说来(lai)怕(pa)引起惊(jing)怪。现(xian)在(zai)看到婆婆和你都很疼爱我(wo)，并(bing)不见外(wai)，直言相告大概无妨吧？我(wo)本是(shi)狐狸(li)生(sheng)的。母亲临走，把(ba)我(wo)托付给鬼母，相依为命十多年，才(cai)有今天。我又没(mei)有兄弟，所(suo)依靠(kao)的只(zhi)有(you)你，老母(mu)亲孤零零(ling)地居(ju)处山(shan)沟(gou)，没人可怜(lian)她，把她跟(gen)父亲(qin)合葬，所(suo)以九(jiu)泉之下常常悲怨。你若(ruo)不怕(pa)麻(ma)烦和(he)破费，让死者消(xiao)除这(zhe)个怨痛，也许(xu)能让养了(le)女(nv)儿的人知道(dao)女(nv)儿也有用，不忍心把(ba)女儿淹死、丢弃吧。王生答应了，但担心坟(fen)墓(mu)被荒草淹(yan)没(mei)。婴宁只说(shuo)不必担心。夫妻(qi)俩选定日子，用车载着棺(guan)材前往。婴宁(ning)在荒(huang)雾乱树之中，指出坟墓所在(zai)，果(guo)然掘到老妇人的尸(shi)体，皮肤依然完好。婴宁抚尸恸哭，十分悲痛(tong)。他们把灵(ling)柩运回去，找到秦氏(shi)的坟墓，把他们合葬在一起。这天(tian)夜里，王子服梦见老(lao)妇人来道谢(xie)，醒来告(gao)诉婴宁。婴(ying)宁(ning)说：我(wo)夜(ye)里(li)见到她，她嘱咐(fu)我(wo)不要惊动你(ni)。王(wang)子服埋怨她不(bu)挽留老人。婴宁(ning)说：她是鬼。这里(li)生(sheng)人多(duo)，阳(yang)气盛，怎(zen)么能久居？王子服(fu)问起(qi)小(xiao)荣，婴(ying)宁(ning)说：她也是狐狸，最机(ji)灵(ling)。狐母留(liu)她来照顾我，她常(chang)弄东(dong)西给我(wo)吃，所(suo)以我很感激她(ta)，常挂念她。昨(zuo)天(tian)晚上问(wen)鬼母，说已经嫁出去了。从此每年(nian)到寒食(shi)节，夫妻就到秦氏墓上(shang)，扫(sao)墓拜祭，年年不(bu)漏。第二年，婴宁(ning)生了个儿(er)子。这(zhe)孩(hai)子(zi)在怀抱(bao)里就不怕生人，见人就笑，也很像他母亲的样(yang)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