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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抬头望着她，正碰上她(ta)放荡(dang)而多(duo)情的目光(guang)。她说：儿(er)子，别(bie)把(ba)眼珠(zhu)子(zi)掉(diao)下来砸(za)伤脚(jiao)背，抬(tai)头(tou)看着我，抬头你是一只(zhi)狼，低头便是(shi)一只(zhi)羊！天底下独一桩的奇事，当(dang)娘的给儿(er)子(zi)拉皮(pi)条(tiao)。这老东(dong)西，亏(kui)她想得出来。你(ni)知道她怎(zen)么(me)对我说？――‘他大(da)嫂(sao)子’老(lao)金惟妙(miao)惟肖地摹仿着上官鲁氏的腔(qiang)调，‘救人救到(dao)底，送人送到家，你喂(wei)他奶，只能救着他不(bu)死，可(ke)你(ni)不能喂(wei)他一(yi)辈子(zi)奶吧？’你(ni)娘说得对，老金(jin)俺(an)也(ye)是五十岁的人了。她(ta)拍着掩映在肥大浴衣(yi)里的那只(zhi)独(du)乳(ru)，说，就算我打着(zhe)滚浪，这宝贝也(ye)神气(qi)不了几天了。三十年(nian)前，你摸它(ta)的时候，用前(qian)几年流行的话说，那时它正是(shi)‘意气风(feng)发，斗志(zhi)昂(ang)扬’的好时候，现在，它(ta)是‘过时的(de)凤凰不如鸡(ji)’了。大兄弟，我是前(qian)世欠了(le)你的(de)，你也别管(guan)为什么(me)，我也不(bu)想为什(shi)么(me)，反正，俺这(zhe)一身白(bai)肉(rou)，在(zai)文火(huo)上炖了(le)三十年(nian)了，熟得透透的了，你想怎么吃就怎(zen)么吃(chi)吧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