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忘忧草91》

【忘忧草91】

一连几天，绛雪(xue)没有再来。这一天，冷(leng)雨纷(fen)飞，寒窗幽暗，黄(huang)生更是苦(ku)苦地思念香玉，他在(zai)床上辗转反(fan)侧，泪水(shui)把(ba)枕席都沾湿了。他爬起来穿(chuan)上衣(yi)服(fu)，挑(tiao)亮(liang)油灯，按照上次那首(shou)诗的(de)韵(yun)脚，又(you)写(xie)了一(yi)首诗：山(shan)院(yuan)黄(huang)昏雨，垂帘坐(zuo)小窗。相思人不见，中夜泪(lei)双双。作(zuo)完了诗，他就自(zi)己吟(yin)诵起来。忽然听(ting)到(dao)窗(chuang)外有人说(shuo)：作(zuo)诗不能没有(you)和诗(shi)的。黄生侧耳(er)一听(ting)，原来是绛雪(xue)。他连(lian)忙把门(men)打(da)开，请绛雪进来。绛雪看了(le)黄生(sheng)的诗，就(jiu)在(zai)后面续(xu)了一首：连(lian)袂人何(he)处(chu)？孤灯照晚窗。空山人一个，对影自成双。黄生读了绛雪(xue)的诗，不禁流下了眼泪，他抱怨绛雪和(he)他相见得太少了(le)。绛雪(xue)说：我不能像香(xiang)玉(yu)那样(yang)和你亲热，只能稍(shao)微(wei)排解一下你的寂寞罢(ba)了(le)。黄(huang)生想要(yao)和(he)绛(jiang)雪亲昵一番。绛(jiang)雪说：相见的欢乐，何(he)必要在(zai)这方面呢(ne)？从(cong)此，每当黄生最为寂(ji)寞(mo)无聊的(de)时候，绛(jiang)雪(xue)就(jiu)来一趟(tang)。来了就(jiu)和黄生一边饮(yin)酒(jiu)，一边作诗(shi)酬唱，有时不(bu)睡觉就走了，黄生也听(ting)之任(ren)之。黄生说：香玉(yu)是我心(xin)爱的妻子，绛雪是我(wo)最好(hao)的朋(peng)友(you)。他常常问绛雪(xue)：你是院子里的(de)第几株花呢？请你(ni)早点(dian)告(gao)诉(su)我，我要把你(ni)移植到家里，免得(de)像香玉(yu)那样被恶人夺去，让(rang)人遗(yi)恨百(bai)年。绛雪说：故土难离呀，就是告诉你也(ye)没有(you)什(shi)么好处(chu)。你妻子尚(shang)且(qie)不能终生跟从(cong)你，何况是朋友(you)呢(ne)？黄生不(bu)听，拉住(zhu)她的胳(ge)膊(bo)走出(chu)去，每走到(dao)一株牡丹下面，就问(wen)：这是不是你呢？绛(jiang)雪不说话，只是捂着嘴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