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夜色草逼视》

【夜色草逼视】

黄昏时分，婚礼后的盛宴在(zai)粉刷(shua)一新的(de)教堂里开(kai)始。房(fang)梁上(shang)悬挂着十(shi)几个灼(zhuo)目(mu)的(de)灯(deng)泡(pao)，照耀得大厅里亮过白昼。在教堂前边的小院里，一台(tai)机器隆隆(long)地响着(zhe)，神秘(mi)的电流就(jiu)由机(ji)器里发出，通过电线，流(liu)进灯泡，放出(chu)强(qiang)光，照亮黑(hei)暗(an)，吸引飞蛾，飞蛾(e)一碰上它，就(jiu)被(bei)烫死，垂(chui)直(zhi)掉(diao)下(xia)来，落在司马支队的军(jun1)官们和大栏镇乡绅们(men)的头上(shang)。司马库(ku)身(shen)着军服(fu)，脸(lian)上放着光(guang)彩，从主宾(bin)席上站(zhan)起来(lai)。他清了清喉咙，高声说：诸(zhu)位兄弟，各位乡绅，今天，我们在(zai)这里大摆(bai)酒宴，祝贺(he)尊(zun)贵的(de)朋(peng)友巴比特和鄙(bi)人的小姨子上官念(nian)弟(di)结(jie)婚，这是件天大的喜事(shi)， 请大(da)家(jia)鼓掌。众(zhong)人热烈鼓(gu)掌。在司马库旁边的座位(wei)上，坐着身(shen)穿白制(zhi)服，胸前口(kou)袋(dai)里插着一(yi)朵小红花、满面笑容的美国(guo)青年巴比特(te)。他(ta)的黄头发上抹了―层花生油(you)，溜光光(guang)，好像用狗舌头舔过一(yi)样。在巴比特身边(bian)，坐着上官念弟，她(ta)穿(chuan)了一条白裙子，两只乳房的上半(ban)部分从裙子的开领(ling)处露出来。我嘴里口水(shui)很多，但(dan)八(ba)姐的嘴(zui)唇干得像(xiang)葱皮一样。白天举行婚(hun)礼时(shi)，我(wo)和司马粮捧着长(zhang)长地(di)拖(tuo)在(zai)她身后(hou)的裙(qun)裾(ju)，像捧着(zhe)山鸡(ji)的长尾。她头上插着(zhe)两朵(duo)沉甸甸(dian)的月季(ji)花，脸(lian)上涂脂抹粉，脂(zhi)粉(fen)掩不住(zhu)她的得意(yi)。幸(xing)福的(de)上官念(nian)弟，你太不像话(hua)，鸟仙(xian)尸骨末寒(han)，你就(jiu)与美国人举(ju)行婚礼！我心里不痛(tong)快(kuai)，尽管巴比特赠给我一把塑料柄的锋利小刀，但我就是(shi)不痛快(kuai)。电灯可真(zhen)是(shi)坏(huai)东西(xi)，照透(tou)了(le)她的白裙子，使那两只红头白乳房清(qing)晰可(ke)见，变(bian)成了公共的目标。我知道，男(nan)人们(men)都在盯着它们(men)，连司(si)马(ma)库(ku)都(dou)在斜(xie)眼盯着它们。它们却(que)浑然不觉(jiao)，还在那儿(er)摇头摆(bai)尾呢。我(wo)想骂人，骂谁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