撤退(tui)的队伍拉得越来越长(zhang),前望不见头,后(hou)望(wang)不(bu)见尾(wei)。我们(men)到了(le)王家丘。但王家(jia)丘(qiu)既没热水也没油,更没(mei)有萝卜咸(xian)菜大(da)蒜(suan)头(tou)。县(xian)政府(fu)的骡队在我们进村前已经(jing)走了,场(chang)院上凌乱的干草和马粪(fen)是他(ta)们(men)留(liu)下的痕(hen)迹。百(bai)姓(xing)们在场(chang)院里点(dian)起几(ji)堆火,烘(hong)烤着干粮。有几个男孩用(yong)尖树枝(zhi)挖掘(jue)着(zhe)野地上的胡蒜(suan)。我们离开王家丘时,看到(dao)哑巴率着十几(ji)个区小队的队(dui)员迎面而来,重新进入王家丘(qiu)。他没有下马(ma),只是从怀(huai)里摸出了(le)两个烧得半熟的红薯和―个红(hong)皮(pi)萝卜(bo),扔(reng)进了我(wo)们的车篓。那个红皮(pi)大萝卜险些砸(za)破他儿子(zi)二哑的头(tou)。我特(te)别注意到他(ta)对着大(da)姐龇牙一(yi)笑,很像豺狼虎豹(bao)。按说大姐是与他订(ding)过婚的(de),那天在(zai)杀人的池塘边(bian)他与大姐表演的惊人戏剧(ju)让在场的(de)人没齿难忘。区小队员都大背着(zhe)枪,哑巴腰里插(cha)着(zhe)短枪(qiang),脖子上挂(gua)着(zhe)两颗(ke)黑色的(de)地雷(lei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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